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绯袍>17.伶仃一人

鸟雀在枝头。

春草沾了露水,青碧青碧的绿。

天一亮,陆玄嚣便向衡寂之辞行。

“先生,再住几日又何妨,怎好我一回府,你们便走呢,这也说不过去呀!”衡寂之拦住道。

“已经在此叨扰了许久,如今实在是岛中有急事处理,衡公子莫怪。”陆玄嚣一副说辞早已在胸,张口即来。

“玉浮这人,莫不是还未找到璞儿?”知晓他想着强留,陆玄嚣随即岔开话头。

“大师夫!衡哥哥!”脆脆甜甜的声音喊过来,陆玄嚣和衡寂之皆一回头,见澹台扶御牵了璞玉正走过来,璞玉笑得花开红艳,老远便挥手道,“你们快看,宣哥哥给我做的纸鸢!”

见她手中握了未涂彩的凤鸟纸鸢。

“璞玉过来。”玄嚣脸沉了下来,有些严厉,招了手喊她过来。

“我们这便要走了。”

“怎么要走?——我不回去。”璞玉有些着急,脱口而出:“我喜欢这个哥哥,想跟他在一起。”

“胡闹!”

“天天在岛上呆着,我快闷死了,我不管,宣哥哥还要教我做纸鸢呢。”

陆玄嚣看了一眼澹台扶御,脸有些难看,“你宣哥哥未必有时间陪你瞎闹。”

澹台扶御面上带着和风旭日的笑,“陆先生严重了,宣某家中并无姊妹,一直伶仃一人,今日见到璞儿玲珑剔透,妙趣可爱,忍不住想与她亲近玩戏,还望先生不要苛责斥怪。

“嗯嗯,师父您对我太严格了,您不知晓,我与宣哥哥一见如故、颇为投缘,我还邀他来我们岛上玩呢。”

陆玄嚣似乎开不得玩笑,整个脸都黑了。

衡寂之见了忙半开玩笑半劝服道,“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唉,你不要衡哥哥便罢了,师父还是要好好巴结的,话说到这里,怎么一直不见你家白先生?说是去找你的——你来了,他人呢?坏了,你把你二师父找丢了。”

“你少吓唬我——二师父若知道要走,定然偷了你的宝贝好酒,这会儿也不知躲在哪里喝去了,你还不着急的么!”

璞玉还有话要说,只听得陆玄嚣大喝一声,猛地推开了她。

顿时天际布满雪羽,漫天符咒降下。

因着前半夜的闹腾,郎小西醒来头便沉沉的,仿佛宿醉一般,不甚清醒,打了个睡眼蒙送的哈欠,约摸想发出个音来,口中哼哼唧唧,却说不得一个字,郎小西一拍脑袋,这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来,她又羞又怒,不过那始作俑者一早便没了影,她的怒气肝火无处发泄,因而十分愤闷。

她草草梳洗完毕,穿过庭院,一心想找衡寂之帮忙。

衡寂之这座院落虽然不大,但寻常府院几个帮手总是要的,而他这里除了管事的淹鹤,还有两个打下手的小厮,竟什么也没有了。空空的院子,衬着这春日早起的寒瑟,显得万分清冷。

日头还没起来,地上的草沾了重露,沉了鞋袜,郎小西缩了缩身体,暗恼自己穿得单薄,连清涕都流了出来,她忙吸了吸鼻子,刚一抬头,一袭白布刺得双目发痛,同时便可闻见浓醇香溢的酒味来,郎小西不看也晓得是哪个人,掉头便走。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白子司只着了薄薄的单衣,一手持了酒壶,眉眼带笑,“你忘了,我在你身上下了符咒,我等你来求我呢。”轻快明朗间带着促狭,这样的声音真让人难以忽视。他似乎有一种能力,无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即便是威胁呵责,大概都能忽视。

郎小西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

“原来不是不会求人——是嘴巴被堵了起来。”他说话的时候,身后正有几株梅树,红梅已是过了花期,春风一拂,便零零落落地散下花瓣。

若是前两日,由着心境,郎小西必是觉得萧索,现今他立在树下,面白若霜,眉飞似剑,呷酒的双唇至始至终浮现一丝笑意,便似飞花入梦。

郎小西如梦若醒,似醉非醉,恍恍惚惚间,白子司已到她面前,纤细指尖触上了她的唇,轻轻一敲,一下,两下,三下——

郎小西仿若痴定了的模样,一动不动着。

她只想到的是,他素衣覆体,指尖却柔暖无比,她的心脏忍不住地漏跳,一下,两下,三下——

“现在让我听听你求饶的声音吧。”他无所顾忌地笑出声音来,如春花初绽,春草初生,春水初绿,春风初盛。

郎小西暗自舒了口气,努力稳住心神,侧过面尽量不去看他,也尽量不去想他。这样的符咒,他轻而易举地看出,不费心思地化解,已非常人所能及。她忽而想到,不可一世的澹台扶御若是知道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想必是非常有趣。

郎小西眉头微微一挑,再三张了张口,才发声说道:“求你也是无用,不是吗?你们想要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何必要浪费时间,这样纠缠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我要什么?”白子司淡淡一笑,白衣翩翩,青丝曳曳,“这些年我一直客居在外,早已不再插手帝都白郡之事,是不想惹那些麻烦,不过看来如今是不想惹也得惹,你知道你身边那个男人是谁吗?”

郎小西怔了怔,不明情形地抬头望他。

白子司看在眼里,轻饮了一口酒,“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是为哪个办事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便解了你的咒毒,也会为你保守秘密。”他眼里已经没有闲散谐谑的慵懒劲儿,现出些少有的清明来,仿若寂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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