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慕夜因为能学到白子瑜的武功而兴奋,可能也因为如今与白子瑜的相处更变成了一种好像朋友之间的相处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的切磋才刚结束,在白子瑜为慕夜穿狐裘的时候,郡主府中的人就已经散开了。
可是在慕夜背后的九曲回廊旁却一直站着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人,可是因为慕夜背对着,所以一直都没有看见,而在看到对方的脸色渐渐阴沉以后,白子瑜忽然轻笑了一声,看着慕夜柔声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那就早些歇息吧,明日若是有空,本公子就传授夜儿几招。”
慕夜点头,“好,那本郡主让人带你去歇息,来人……”
慕夜正想叫人带白子瑜去客房,就听到白子瑜叹了一口气,看着慕夜说道,“千里迢迢奔波而来,厚着脸皮凑上来,又要救人又要传授武功,也得不到一个不一样的对待,本公子还真是好伤心啊。”
一个侍婢走了过来,向慕夜行了一礼,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慕夜本来想说的话顿时吞了回去,她看着白子瑜挑了挑眉,红唇勾起,问道,“怎么?子瑜是想让本郡主说一声谢谢?”
白子瑜伸手将慕夜搂进了怀里,低头凑近她。
慕夜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想到什么又顿住了手,她看着白子瑜,刚想说什么,白子瑜却开口低声道,“本公子最喜欢吃的就是烤乳鸽,这就当做是谢礼了。”
说完,白子瑜放开了慕夜,随后便对那个侍婢说的,“劳烦这位姑娘带本公子去客房。”
侍婢看了一眼慕夜,见自家郡主点了点头,侍婢说道,“公子这边请。”
白子瑜一边向前走去,一边不回头地摆了摆手,说道,“夜儿也早些歇息。”
看着白子瑜的身影消失,慕夜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白子瑜,虽然性情确实有些古怪,但是本性不坏,可能就是有些爱捉弄人吧。
这样想着,慕夜拢了拢狐裘,抬步朝着自己的寝屋而去。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地方一下子人就走光了,寒风吹过,树枝上的雪簌簌而下,雪花也打着卷儿地朝前跑,刚刚停歇了不到半天的雪又开始下了,不到须臾便已经遮盖了后花园中的脚印,好似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直到万籁俱寂,假山后回廊旁的人才走了出来。
正是顾泽。
也许是站得久了,也许真的是天气太过寒冷,顾泽觉得腿脚僵硬的不行,身上除了左胸处传来丝丝疼痛以外,顾泽感觉全身都是僵硬麻木的状态。
顾泽不懂。
不懂为何看见慕夜与白子瑜谈笑,对着白子瑜眉眼弯弯,他会感觉到难受。
不懂为何听到慕夜亲昵地叫“子瑜”,他会觉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不懂为何看到白子瑜吻慕夜,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冲出来的脚步。
不懂为何慕夜乖顺地待在白子瑜怀中任由白子瑜吻,他会感觉心中竟有撕扯般的疼痛。
而站在这里许久,哪怕顾泽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指向了一个事实。
他……好像喜欢上了慕夜……
喜欢上了这个曾经一直跟在他身后,缠着他的女子……
喜欢上了这个曾经他最为厌恶的女子……
顾泽不知是何时的事。
或许看到了慕夜另一面之后,也或许是慕夜毫不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就为他挡了一刀的时候,抑或许是更早,只是顾泽一直没有察觉。
可是为何不让他早些察觉?
为何要让他此刻意识到自己的心?
偏偏是如今……
如今慕夜已经有了郡马,已经与白子瑜被女君陛下赐婚的时候……
如今的慕夜很开心,比起跟在他身后总是被他所厌恶的时候,如今的慕夜是发自内心地在笑,而不是曾经为了他而强颜欢笑。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顾泽的眼中现出了迷茫,他看着眼前漫天的大雪,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时日,每一日慕夜都与白子瑜在繁忙地救治城中的百姓。
白子瑜看了城中百姓症状之后,皱眉思索了须臾,便提笔写下了几个方子,让人煎熬了之后拿过来给得了瘟疫的百姓们喝。
可是虽然百姓都是染了瘟疫,却是发展到的病情阶段不一样,并不能用一个方子就能治好,因此白子瑜只能依次挨个儿地给染了瘟疫的百姓们看,并告诉他们该喝那个方子的药。
可是城中染了瘟疫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白子瑜依次挨个儿看完,基本就是从早上到深夜。
这样一日还能撑着,两日三日也还行,可是长此以往,别说是城中百姓了,恐怕就是白子瑜都得撑不住。
这日,白子瑜从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又是月亮高悬夜空之上了。
他刚一出来,就看见慕夜披着一身火红的狐裘倚在门口一棵树下。
白子瑜走过去,笑着说,“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用等本公子,本公子自己认识回郡主府的路,这外头冰天雪地的,你不冷吗?”
慕夜转过头来看着他,也勾起红唇,说道,“你说怕本郡主感染瘟疫,所以不让本郡主进去,所以本郡主只能在这儿等了。”
二人并肩朝着郡主府走去。
慕夜转头看了看白子瑜。
虽然白子瑜脸上挂着轻松懒散的笑,一如初见,可是在皎洁的月光下,慕夜还是看见了他眼下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