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宁笑了笑:“随后,国师带领微臣进入余府之内,并拜见了他的姨娘,以及两位公主。-..- ”
甄云轻轻颔首,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国师姨娘个‘性’如何,是否容易相处?”
“启禀汗王,罗夫人平易近人,个‘性’谦和,以微臣看来,应该是很好相处之人。”
“那长乐公主又是如何?”甄云蹙了蹙柳眉,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耶律宁‘露’出一个回忆的神情,继而笑道:“长乐公主贵为帝‘女’,完全没有那般刁蛮任‘性’之像,汗王以前所听说的那些传闻,只怕不是真的,而且属下临走之际前去公主府告别,长乐公主还有书信一封吩咐微臣带给汗王。”
“公主给本王之信?”甄云着实愣了愣,问道,“难道国师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带给本王么?”
“属下离开长安之时,听闻国师已经护送一名皇室的小公主前去昆仑山求诊问医,所以并没有书信留下。”
闻言,甄云大感失望,不过也明白余长宁并非故意如此,便也为之释然,如今看来,长乐公主的这封信倒是再替余长宁做解释了。
甄云的估计没有错,当她读完了长乐公主带给自己的信件,信中对余长宁的离开,的确有一番解释,不过让甄云沉思的并非如此,而是此信字里行间的雍容大度之感,既有几分同为余氏之‘妇’的关心亲昵,也有几分身为皇室公主的矜持高贵,特别是其中那句“万里之遥鸿雁阻隔,夫君满腹相思却无以倾述,盼汗王早日南下相见。”更是让甄云心弦微微震颤,的确,身为‘女’子谁不愿意整日陪伴在夫君左右,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免俗。
捏着信笺思忖了半响,甄云笑叹出声道:“待到除去猡迦钊之后,明年‘抽’个时间。本王也去大唐一趟吧。”
芷云知道汗王是被此信勾起了相思,她长期陪伴汗王左右,自然也能体会到她的苦楚,心知她对国师余长宁,亦是日夜思念不止,此际闻言立即点头道:“汗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然而以汗王的身份前去大唐。不知是否安全?”
甄云淡淡笑道:“李世民号称天可汗统领四夷,虚怀若谷接纳万国。晾他也不会干出勾留一国之君的蠢事,这一点倒是不用忧虑。”
话音刚落,突闻帐外马蹄声急,直冲王帐而来,甄云心知必定是有大事发生,立即止住了话头,正‘色’以待。
王帐厚实的帐帘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也不等禀告,突厥大将黒穆尔已是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抚‘胸’禀告道:“汗王,困守深山中的铁勒残军发生了内‘乱’,几个铁勒头人杀死了可汗猡迦钊,现在带着他的头颅出来乞降。”
“此言当真?”芷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惊喜一问。
黒穆尔镇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大笑道:“头颅现在已经送至王帐之外,自然是真的无疑。汗王,历时半年,我们终于是胜了。”
“是啊,胜了。”甄云感叹了一句,继而轻轻地闭上美目,在心里默默念叨道。“思远、琉夜,阿娘终于可以回来了……”
大唐贞观十八年十二月,突厥汗王甄云平定了铁勒叛‘乱’,贼首猡迦钊之头颅被当成最好的战利品,悬挂在高杆上警示暗怀异心的人们,一时之间,王帐之外跪满了前来亲‘吻’汗王靴尖。以示尊敬的各族头人,甄云的君威在一片血腥征伐中达到了顶点。
虽是杀伐果决,然甄云也懂得怀柔之道,她好言安慰了前来觐见的头人们,并将从铁勒带回来的钱财牛羊分之诸人,恩威并施笼络分化,为来年将‘欲’展开的改革奠定了基础。
余长宁却不知道突厥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他依旧在为查清李世民的情敌而忧心着。
这日,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兴致勃勃地找到了欧宁羽,一脸真诚地开口道:“欧师,今日大雪纷飞寒风肆掠,窝在家中也无所事事,长宁在后院凉亭中备置了酒宴一桌,更烫置了一壶浊酒,邀欧师共饮。”
此际,欧宁羽正盘坐在矮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她轻吁一声睁开了双目,淡淡道:“对不起,宁羽对饮酒丝毫没有兴趣。”
余长宁一听此话,顿时急了,继续劝说道:“冬日饮酒正可暖身舒筋火血,说不定对治疗你体内残毒颇有奇效,况且长宁还有一些心事想要请教欧师,请欧师一定不要推辞。”
欧宁羽美目怔怔地望着他,沉‘吟’半响,这才笑道:“既然余驸马有此雅兴,那宁羽就奉陪吧。”
来到后园凉亭,大雪已住,红日悬挂在房檐一角,亭台楼宇间一片晶莹剔透。
石亭正中的石案上,正用燎炉煮着一壶浊酒,淡淡的酒香在空气中飘‘荡’。
浊酒多为黄米酿造,因未经过滤,所以看上去白中带黄浑浊不堪,卖相并不好看,在酒中也只能位列下品,以长乐公主府的富裕,堂堂驸马爷竟喝浊酒,实乃非常的罕见之事。
不过,余长宁心头却是有着不可告人的深意,盖因经过熬煮的浊酒喝起来比清酒‘性’烈,实乃灌醉欧宁羽,并让她酒后吐真言的不二法宝。
落座于案,望着热气腾腾的浊酒,余长宁满是感概地唱到:“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围炉赏雪,对酌共饮,实乃人间妙事。”
对于他很是怪异的唱法,欧宁羽丝毫没有惊奇之‘色’,笑道:“宁羽向来很少饮酒不胜酒力,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