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二楼,余长宁第一眼便看见了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蜷缩在厅堂一角,人人手持刀剑面露戒备,然而不停颤抖的双手却暴露出心内的胆怯。
余长宁顿时猜测到了那几人的身份,转头问陈若瑶道:“娘子,可是他们欺负的你?”
陈若瑶乖巧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蹙了蹙眉头劝阻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
王宁自知不能抵挡,闻言心头一喜,正欲丢掉兵刃磕头求饶,不料余长宁剑眉一横,冷冷开口道:“欺负我娘子者,虽远必诛!怎能轻易放过?苍狼卫听令,给我狠狠地揍他们。”
苍狼卫都是强悍的突厥骑兵,人人都有以一敌十的勇力,几名不入流的汪洋大盗怎会是这些精兵强将的对手?就如同在巨浪中颠簸的无根浮萍,一个浪潮冲来便被席卷得消失不见。
苍狼卫们拳打脚踢,凶猛犹如下山饿虎,惨叫哀呼声不绝于耳,陈若瑶本想出言劝阻,但见爱郎神色冷峻,根本没有让侍卫们停下的意思,只得轻轻一叹,不忍地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余长宁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不会睚眦必报,但得罪了他或者他的家人,他自然不会轻易饶恕。
痛殴了足足盏茶时间,那几名江洋大盗已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余长宁轻轻击掌示意苍狼卫退下,这才上前一脚踩在了倒地不起的王宁的脸上,嘴角缀着让人心寒的冷笑:“若非娘子替你们求情,尔等今日怎有活路?我叫余长宁,目前忝为突厥国师,若想报仇,便来驿馆找我便是。”
王宁已被揍得是头晕目眩,吐出了一口鲜血后,这才气若游丝地求饶道:“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请你绕过我们吧……”
余长宁皱了皱眉头,心念给他们的教训也是差不多了,冷冷一哼,转身朝着楼下而去。
刚刚踏出客栈大门,突然街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号角鸣叫,余长宁转头一看,原来是高句丽的巡街骑兵到了。
那队骑兵百人上下,个个身着红甲威风凛凛,冲到苍狼卫身前列成一个冲锋的骑阵,为首小将已是策马出列怒斥道:“尔等何人?竟敢当街行凶,难道不知王法么?”
余长宁还未啃声,苍狼卫总领思其那已是黑着脸开口道:“我们乃突厥使团护卫骑兵,有几名狂徒竟敢欺负国师大人的夫人,我等前来狠狠地揍他们一番,算不得什么大事。”
小将职司巡街之责,闻言白皙的脸膛顿时一阵涨红,气咻咻地怒声道:“当街行凶还不是什么大事?尔等真是好大的口气,奉劝就此束手就擒,跟本将回衙门去理论!”
思其那露出迟疑之色,转头问道:“国师,我们……”
余长宁摸了摸鼻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一并揍了吧,咱们打回去。”
闻言,苍狼卫顿时高声欢腾,策动马匹向着高句丽骑阵冲去,娇弱的高句丽骑兵哪能抵挡得了突厥精锐,不消片刻便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在一片哀嚎声中,余长宁悠哉悠哉地上了马车,带领得胜的苍狼卫扬长去了。
不消片刻,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便得到了突厥国师余长宁当街伤人,并袭击巡逻骑士的消息,他阴沉着脸犹豫了良久,狠狠一拍长案道:“余长宁那厮完全是一个不能以常理忖度的瘟神,用不着管他,将消息禀告王上,让他头疼去。”
高建武接到了渊盖苏文的禀告,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他想也不想便将折子扔在了一边,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进行任何批阅。
……
驿馆内,余长宁整置了十余桌丰盛的酒宴,答谢苍狼卫今日的相助。
苍狼卫多为耿直豪爽的草原汉子,帮统领揍几个江洋大盗也不算什么大事,余长宁如此款待下属,倒是让他们心生感动之情,况且今日还在一国国都痛殴巡逻骑兵,而且事后高句丽官府还不敢追究,当真是酣畅淋漓,无比爽快。
余长宁本想陪陈若瑶一道吃晚饭的,但经不起这些草原汉子们热情的挽留,便笑呵呵地留了下来。
一时间美酒佳肴阵阵飘香,苍狼卫举起大碗痛饮不止,宴席还没结束,余长宁已被他们灌得醉态可掬,身形飘忽,回到后院之时,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陈若瑶闻讯而出,一闻他身上浓郁的酒味,不由嗔怪道:“你这傻子,怎喝了如此多的酒?快,我扶你回房歇息去。”
余长宁醉意朦胧地摇了摇手指,笑道:“宝贝儿,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夜我们……呵呵,你懂的!”
陈若瑶俏脸陡然变得通红,凑近他的耳畔急声道:“秦姑娘还在里面哩,你小声一点行不?”
余长宁哈哈大笑道:“清姐姐又不是什么外人,怕什么怕?走,陪相公fēng_liú快活去。”
陈若瑶被余长宁大胆之言臊得羞红了耳根,只得气咻咻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拽进了房间。
秦清此刻正准备沐浴入睡,听到余长宁的放~浪之言,顿时幽怨一叹道:“既然不是外人,你为何又对我不闻不问,真是傻瓜!”
回到房内,陈若瑶将余长宁艰难地拽到了床榻上,端来一盆热水细心地替他洗脸洗脚,忙碌一通后这才空闲了下来。
余长宁见她端上木盆便要离去,急忙坐了起来倚在床榻上柔声道:“若瑶,你今夜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陈若瑶回首看了他一眼,羞怯之余眉梢浮上动人的春色,微不可地“嗯”了一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