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帐内就只剩下了甄云一人,肚腹中虽然依旧隐隐作痛,但想及刚才那番惊险,她还是忍不住暗呼侥幸。
片刻之后,芷云掀开帐帘走了回来,见到甄云却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甄云见状一愣,问道:“怎么?莫非未能审问出领军之人?”
芷云面带难色地开口道:“启禀汗王,属下已经问明白了,领军者乃是……是……”
听她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甄云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沉着俏脸问道:“领军者莫非是余长宁?”
芷云见汗王已是猜测了出来,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霎那间,甄云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底蔓延而起瞬间流遍了全身,俏脸也是愤激得微微泛红,愤怒地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他想杀我,这个该死混蛋!竟如此冷血无情……”
芷云小心翼翼地看了甄云一眼,见她杏目怒瞪,柳眉倒竖,显然已是气得不轻,急忙出言提醒道:“汗王,你可别轻易动怒,否者必定会影响到腹中胎儿。”
甄云长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捏紧粉拳狠狠砸在长案之上,下令道:“你让猡迦钊立即前来见我。”
“是。”
芷云正欲转身前去令人通传,不料猡迦钊突然走入了大帐,单膝跪地抚胸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汗王恕罪。”
甄云冷冷道:“唐军无视我军势大前来夜袭,竟敢偷袭本王王帐,实乃胆大包天,明日本王亲自领军攻击车城圆阵,可汗率领铁勒骑兵随本王出征。”
猡迦钊立即命令道:“遵命!”
芷云本想出言劝住,但甄云咬牙切齿一副愤怒难耐的模样,知道劝了也是白说,只得在心里暗暗的一声叹息。
……
且战且退返回了山谷之内,眼见突厥追兵并没有乘势攻击军阵,余长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比起突袭突厥王帐的骑兵,柴秀云所部却是伤亡甚重,活着的人也是人人带血,显然经过了一番浴血苦战。
刚一见到杜禹英,柴秀云立即策马而上急声问道:“如何?可有杀死突厥汗王!”
杜禹英狠狠地看了余长宁一眼,冷声道:“你还是问我们英明神武的余大人吧!”言罢已是翻下马背愤怒而去。
望着柴秀云投来的惊讶目光,余长宁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呐呐开口道:“对不起,我军虽然努力奋战,但依旧未能突破苍狼卫所结成的防御圆阵,所以……失败了。”
闻言,柴秀云心里止不住的失望,见余长宁也是一番垂头丧气的模样,只得轻叹一声安慰道:“余大人,我们虽然没能够成功杀死突厥汗王,但今夜的夜袭还是给突厥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没关系的。”
余长宁正欲点头,不料一旁被绳索捆得扎扎实实的思其那仰天大笑道:“汗王自有白狼神庇佑,岂是你们这些唐狗能狗轻易杀死的?我劝你们还是尽快投降,否者明日汗王领军攻阵,你们一定尸骨无存。”
见此人一身突厥服饰,柴秀云美目目光不禁一凛,问道:“余大人,此人莫非是你抓回来的俘虏?”
余长宁点头道:“不错,此人名为思其那,以前与我也算熟识。”
“呸!谁与你这叛***熟识!”思其那狠狠地骂了余长宁一句,脸上满是憎恨之色。
柴秀云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余大人,明日若是甄云来攻,我们不如将他斩之祭旗以壮我军之势,不知你意下如何?”
余长宁想也不想便出言推托道:“思其那目前乃是苍狼卫的新任统领,深受汗王甄云的信任,他必定知道突厥大军不少的内幕,还是将他先交给本官审问,看看能否得知什么重要的消息。”
柴秀云尚在沉吟,思其那已是愤怒难耐地嚷嚷道:“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余长宁,汗王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听他口没遮拦一心求死,余长宁大感无奈,挥手下令麾下亲兵道:“立即将此人押入我的帐篷,本官要亲自审讯他。”
亲卫闻言亢声应命,将兀自叫骂不休的思其那押了下去。
柴秀云喟叹一声道:“今夜我们夜袭突厥王帐,即是没有成功,想必甄云也一定会恼羞成怒,明天的大战只怕会异常的惨烈。”
余长宁点点头道:“将军说得不错,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有拼死防御等待大总管领军前来支援,但愿杜副使的车城圆阵当真管用,否者大事休矣!”
回到帐篷,帐内灯烛煌煌一片,两名亲兵正将周身捆满绳索的思其那按在地上,即便如此,思其那依旧不改昔日的火爆脾气,口中咒骂不已。
眼见余长宁进来,一名亲兵讨好似的禀告道:“大人,这厮一直对你咒骂不休口气难听,属下气不过刚才狠狠地抽了他几个耳光,替大人你解气。”
余长宁瞧了思其那一眼,果见他脸颊微微肿胀泛红,不由皱眉轻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在帐外守着,本官要亲自审讯此人。”
话音落点,那名亲兵有些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急声道:“大人,你若孤身面对这恶徒,难保不会遇到危险,还是让属下留在这里为妥。”
余长宁挥挥手,语气却是不容忤逆:“他周身上下捆满了绳索,能有什么危险可言?你们出去守着便可。”
两位亲兵面面相觑了一下,只得应命出帐而去。
眼见帐内就只剩下了自己与余长宁两人,思其那顿时一通猛烈的挣扎想要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