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弓箭手群中的一个靓丽身影,见到敌人混乱不堪,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正是隋军中唯一的女将红袖,见敌军的长枪兵正严阵以待地站成密集方阵,而毫无遮挡的背后正面对自己,也不禁心中大喜,因为敌人目前的状态,正是弓箭手乱箭射击的活靶子。
于是,她嫣然一笑,将玉手用力向下一挥,娇喝道:“大家放箭!”
只听“嗡”的一声,这八排弓箭手松动了手中的弓弦,数百只利箭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出震耳的嗡鸣声,如同乌云一般向长枪兵的头顶倾泻而去。
“啊!”
“哎哟!”
“……”
惨呼声接连不断,手持长枪,正全神贯注的高丽军士兵根本没料到,在自己的后面竟然潜伏着这样一大群隋军弓箭手。他们虽然也穿有盔甲,比那些草原骑兵的皮甲坚固得多,但比起那些重骑兵的铁甲来说,却是差了很远。
如果隋军弓箭手和他们距离较远,或许能够抗得住。但现在这十排弓箭手离他们距离不足三十步。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这些长弓射出的利箭,便可以轻易洞穿他们的铠甲,射穿他们的心脏。
只听“噗哧”、“噗哧”声不断,一时之间,四周响起的全是利箭入肉的声音。高丽军士兵瞬间便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去了一大半。
那两员偏将见突遭伏击,部下伤亡惨重,均怒火中伤,双目睚眦。
“转向后面!把那伙弓箭手先解决了!”其中一员偏将立刻下令道。他深知,如果不把背后的这个心腹大患消灭,士兵们是无法安心和前方的敌人作战的。
高丽军离红袖的弓箭手只有三十步的距离,冲过去不过一刹那时间,只要贴近了敌人的弓箭手。那这些防护力低下,近战能力很弱的隋军弓箭手,便只有任由他们屠杀了。
“不行!不能转向!宇文明的骑兵已经要杀到了!我们应该转向左右两则迎敌才行!”另一员偏将这时却是一把拉住自己的同伴,指着已经逼得越来越近的隋军骑兵,大声反对道。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赶快掉转矛头,让敌军铁骑冲进毫无防备的己方阵营中,将会是一场血腥大屠杀。
他们的部下见两名长官的命令都是南辕北辙,亦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
更多的士兵是不知所措,有的乱哄哄地向隋军弓箭手冲过去,有的仍然举着长枪面向两翼的隋军骑兵。
而其余的人则见敌军势大,埋伏又层出不穷,为盖苏武报仇的热血劲头一过,面对残酷的现实,已经心生惧意。
左翎卫军的骑兵,最让高丽士兵胆寒的武器不是马刀,也不是长矛,而是他们手中紧握的标枪。
宇文明这时眼见又要冲到敌人阵前,方手中马槊一挥,厉声喝道:“标枪准备!听我号令——”
“掷!”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只听“嗖、嗖、嗖”,四周破空声不断。
千余杆三尺长的标枪闪着霍霍寒光,在这一刻猛然击出,划破了长空,尖啸声连绵不绝。
它们飞越了两军之间的狭小空地,速度快得惊人。
那黑压压从天而降的标枪,让人窒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宇文明已经使出了自己的所有对战招数,以求一击摧跨敌人!他所追求的,不仅是打败敌人,而且要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他可不想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那样就算打赢了高丽,他也没有余力控制住这块沃土。所以,他宁可多准备一些陷阱,将作战过程弄得复杂一些,力争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无数标枪在空中飞扬,如同密密麻麻的枪雨一般,带着交织的暗影落了下来,它们袭向地面惊慌失措的长枪兵,带来死亡和恐惧。敌军在那一刻惊骇欲绝,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们的生存空间在后面弓箭兵、侧翼铁骑冲杀,正面敌军步兵的紧逼下,他们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已经没有什么空隙了。
空中落下的夺命标枪,让这些高丽士兵根本无法躲避。不过他们就算想躲避,也找不到可以避的地方。在这瞬间只听到标枪入肉的“噗哧、噗哧”声。高丽士兵惨痛嘶叫的声音连绵不绝。
有的头顶被刺穿,有的身体被钉在地上,有的甚至是被标枪刺穿了两人,直挺挺地如糖葫芦般穿在一起,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附近的山石和谷地。这五龙谷在这刹那间便成了人间地狱。
那两员高丽偏将也是心中大惧,见到有标枪射来,立刻持矛格挡。
他们毕竟武功高强,在乱军之中存活的几率远胜一般士兵,这些标枪借助马力猛烈地掷来,其势道颇为沉重,但他们却能尽数格档开来。
只是,他们的手下却没有他们二人这么好的运气,往往格开了前面一柄,却格不开后面的一柄,或胸膛中枪,或小腹被刺,惨叫连连,倒地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两员高丽偏将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疯狂之色。他们不约而同地狂叫一声,拼尽全力,用长矛崩飞了两杆标枪,随即余势不减,一左一右地向隋军骑兵中,唯一身穿白袍白甲,显得分外凸现的宇文明冲去。
他们知道,兵败是已经不可避免了,唯一的转机就是杀了宇文明。那还可以为后来的大军赢得一线生机。
可宇文明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胸中运转长生决的内功心法,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丹田运至手臂,在那瞬间,他只觉体内充满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