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走出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余府点起了无数灯笼,一时间亮如白昼。
天空上也布满了繁星,密密麻麻,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张二狗没能得到余峥的批准,自然是依旧跪在地上,此时正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余年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将他踢醒,“走了。狗子,回家了。”
“老爷饶过我了?”张二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听到自家少爷讲话,急忙要站起来。只是他跪在地上大半天了,腿都麻的没有知觉,哪里还站的起来。
“少爷……我站不起来了。”张二狗委屈道。
“真是麻烦。”余年嘟囔了一句,却是走到张二狗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扭身顺势将他背到背上。
“使不得,使不得!少爷,您哪儿能背小的,这是让小的折寿啊!”
张二狗立马着急的大呼小叫,在余年背上不断挣扎。
张二狗自认不过是一个奴才,而且是最贫贱的贱籍,论身份地位其实就跟府上养的牲口一般无二。像他这种身份,哪儿能让少爷背着?
“别动。”余年冷喝一声,吓得张二狗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挣扎。
自家少爷啥时候也有这种王八之气了?
张二狗身板瘦弱并不重,再加上这些时日余年有意识的在锻炼身体,有了一些成效,所以背着他并不如何吃力。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树梢,洁白的月光撒下来,照在余年脸上一片柔和。
张二狗伏在余年背上,不知道为啥就忽然就得自家少爷还是真他n的好看啊。
只不过自认为奴才的他,心里却依然是一片忐忑,试探问道:“少爷,放小的下来吧?我腿好像能动了。”
“你再敢多废话,信不信我揍的你动不了?”
张二狗立马把脑袋一缩,不敢言语了。
余年走的很慢很稳,他目视前方,眼神柔和,轻声道:“狗子,别说什么我背你不行。你不懂,我呢,真要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也就半个多月,而且还被关了半个多月的禁闭。
和便宜老爹关系不好,和便宜老哥关系更不好,除了你能和我说说话,还真就没别人了。
所以我拿你张二,早就当做我余年第一个朋友,这跟身份地位无关,就是很单纯的觉得咱们俩人很和的来。
若是以后我真的能在京城里混出点样子,也会让你张二陪着我一起成为人上人。”
应该是想到了他和张二狗日后真的飞黄腾达的日子,余年轻笑了两声,打趣道:“狗子,这时候你该恰到好处的配合一句,张二狗定对少爷忠心耿耿肝脑涂地,这才比较应景。”
“狗子?”见没人回答,余年又唤了一声,回答他的却是背上那人轻轻的鼾声。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累了。
不多时,余年便背着张二狗回了小院儿,先背张二狗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余年就到院子里,躺在了逍遥椅上,闭着眼睛思考人生。
要想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以后得他该怎么过,该怎么面对那个让自己讨厌的便宜老爹。
再比如,那个叫李希传的究竟是什么身份,而便宜老爹嘴里说的京城局势微妙又是什么意思。
想的太多,而且多数都想不明白,余年便打算不再多想。
要说现在唯一一件在脑袋里比较清晰的想法,那就是酿酒。
因为这个世界上酒太难喝了!
……
“酿酒?!!少爷你疯了??不对不对,少爷你指定是旧病复发了!”
张二狗一听少爷要酿酒,立马持反对态度,甚至觉得这位二少爷是旧病复发,而且由原来的痴傻转变成了癫狂。
“少爷啊,且不说酿酒之事如何复杂,咱们连点皮毛都不懂。单说这酿酒的花销就不是现在的咱们能担待的起的,小的劝您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余年好奇问道:“怎么,难道酿酒这种事情很费银子?”
张二狗苦笑道:“费不费银子小的不知道,主要是咱们现在钱袋空了。”
“不是有月俸?”
“少爷您的月俸就二十两,前几天给您买了上好的葡萄酿,又找工人造了这把逍遥椅,就还剩二两银子了。”
“二两银子不够?”
张二狗摇头道:“估摸着是不够的。”
余年苦笑两声,自嘲道:“没想到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穷人,这辈子还是这么穷。”
这话张二狗自然听不懂,所以自动略过。
“少爷,要不这事儿就算了?”
“哪儿能算了!”余年咬咬牙道:“酒是必须要酿的!狗子,你找两个人,咱们把我这逍遥椅抬出去卖了,怎么也得卖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张二狗苦着脸道:“少爷,您这椅子好是好,可……怎么也卖不了一百两啊。”
余年贼笑道:“我说卖的了就卖的了,走吧,跟着我,咱们去满意楼门口卖。”
张二狗拗不过,便唤来两个家丁,搬着逍遥椅随余年二人出了门,直奔满意楼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满意楼。
满意楼前,来人络绎不绝,多是手持折扇的锦袍书生与一身富贵的各地豪绅。
正所谓“往来无白丁”,不过如此。
余年自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来满意楼消费的人群,非富即贵,最不济也是京城里有些小小才气的公子哥儿,这些人全都是不差钱的人。
而卖东西就该卖给这种有钱人。
余年差人将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