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静静地看着他,那淡漠的眼神里面,却又似乎带着一抹笑意。
这下,更激怒了玄虚子,让他气的颤抖着声音,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竟还敢幸灾乐祸?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你了!”他指着宁卿喝道。
宁卿微微一笑,说道:“师父累了,带去休息吧。”
他说罢这话,便有一个衙役答应了一声,上前恭敬地去请玄虚子移步。
玄虚子看向宁卿,重重地“哼”了一声:“亏得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
虽说心中仍带着气,但想着看在他体谅他累了,让人带他去休息,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他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了,等养好了精神,再来好好教训他。
但谁料,他越来越觉的不对劲,没想到,宁卿所说的让他去休息,竟是将他关进了大牢。
玄虚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反了反了,徒儿竟然敢把师父关起来,看他出去怎么教训他。
最终的结果,那大牢自然是关不住玄虚子的,任凭它固若金汤,也不能把他囚禁在里面。再加上宁卿也不是有意要囚禁他,所以,没用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自己出来了。
出来之后,玄虚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怒发冲冠地冲进了王府,想要找宁卿算账。
宁卿从县衙回来之后,便直接回了王府处理一些事情。平时他一般不会回来,因为顾婉不在,他自己在这里,会觉的很孤独很落寞,也会更加思念她。
玄虚子站在宁卿面前,指着他将他痛骂一番,无非是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但自始至终,宁卿都在静静地看着手中卷轴,时而拿起笔圈一圈,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玄虚子的存在一样,更不会在意他的话。
玄虚子看着他长大,对这徒儿的性子也是相当了解,见他无论怎么骂他,他都无动于衷,渐渐的自觉无趣,索性住了声,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直苹果便“嘎嘣嘎嘣”地啃了起来。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教训他,正如宁卿并不是真的想要严惩他一样。让他赔礼道歉,赔银二百,这些在别人眼中或许很严苛,但宁卿却知道,在玄虚子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玄虚子骂过之后,心中的愤懑发泄了出来,其他的仿佛也就烟消云散了。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一边嘎嘣嘎嘣地咬着苹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媳妇要制什么药?制出来了没有?”
宁卿闻言,微微抬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幸亏当时没等他来,要不然的话,只怕他整个楚湘的百姓现在早已染上瘟疫死光了。
他这眼神,玄虚子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又咬了一大口苹果,口中说道:“师父可不是不想来才推脱的,那时候的确是因为有病人在,走不开。”
说着这话,他像是突然想了起来一样,看向宁卿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救了你表兄,就是宋家那小子,现在已经全好了。”
说罢,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我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信,让他自行离开,现在应该已经走了吧。”
然而,宁卿听闻他这话,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宋文修,是被他救的?
偶然的抬眼,玄虚子看到了宁卿的这番神情,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怀疑我?你师父可是能耐的很,区区小毒,并不在话下。”
说罢这话,呵呵笑了两声,继续啃着手中的苹果。
宁卿接着他的话问道:“你是说,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和你在清凉山?”
玄虚子点头:“是啊,就我们两个。那宋家的小子可真乖”,说着这话,瞥了宁卿一眼,“可比你听话多了。”
不像他那般冷漠,也不像云裳那样顽劣。身中剧毒,却紧咬牙关地挺着,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如果不是他已经收了两个入室弟子的话,真的很想将他也收了。
宁卿皱起了眉头,原来,这段时日,宋文修竟然一直在清凉山。那里闭塞,少有人去,除非他或者玄虚子自己走出来,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在那里。
他也并没有往那边想,觉的不可能在那里。但谁料,他却恰恰就在那里,难怪他派出去那么多人,找了这么长时间,都一直没找到。
但宁卿又很想知道,为何救了宋文修的,会是玄虚子?
这次还没等到他问,玄虚子就自己说了出来:“其实那日,我本想来找你们的,但路上经过宋府门口的时候,见那边闹的沸沸扬扬的,似是人人慌乱不堪。我一下好奇,就进去瞧了瞧,正好看见了宋家那小子,见他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就把他带走了。因为情势紧急,也没来的及通知他家人。”
听他这么说,宁卿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真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放心不宋文修。他从来都不希望他出事,更不希望他死。此刻一听说他没死,被玄虚子给救了,多日来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得以放下。
但他此刻想的,却是该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婉,也让她放心。
他能够看的出来,宋文修出事,她很自责。为了宽她的心,让她心里能舒服一点,即便要和她说的,是关于另一个她也很关心的男人的事,他也十分愿意告诉她。
因为,他相信她,也相信他。
玄虚子将吃剩下的苹果核丢到茶几上,拍拍手,起身说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得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