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歌微垂首,掀袍跪下,动作优雅而贵气。
小狐狸也跟着跪下来,暗地里翻个白眼。
百里绵期看着云晚歌跪在自己面前,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虽然知道云晚歌跪的是百里峥而不是他,但还是觉得莫名兴奋,所以,他读圣旨的时候,语调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小狐狸在一旁听得生闷气,可是未免给云晚歌添麻烦,只好使劲低着头,拼命地忍着。
读完了圣旨,百里绵期笑问:“这下,皇兄可是相信了?”
云晚歌道:“自然。父皇的旨意,岂敢有任何质疑?”
“那皇兄你?”百里绵期有意试探。
云晚歌道:“自然是遵从父皇的旨意,打道回府。”
百里绵期笑道:“还是皇兄明事理,我还真是担心皇兄会因为太过于担心楚姑娘,而不惜直闯天牢呢!”
云晚歌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宫相信清者自清。无论真相藏得有多深,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
百里绵期赞同道:“皇兄说得不错,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就是不知道热月国那边的人能有多少耐心了。臣弟方才可是看到热月国的逸王进了宫,如今应该是在父皇那里,所谈之事显而易见。万一他们执意要求将楚姑娘绳之以法”
云晚歌并不会被百里绵期牵着鼻子走,即便听说顾逸阳进了宫,也依旧态度从容,毫无失态。“父皇要与人说什么,做什么,岂是我等可以妄加揣度的?夜色已深,本宫便先回去了。对了,听闻姬王爷府中新去了一位舞姬,姬王爷为此日夜笙歌好不快活,四弟也要多加保重才是。”
说完,云晚歌不管百里绵期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转身由小狐狸扶着走了。
百里绵期死死地瞪着云晚歌的背影,恨不得给他戳上两个大窟窿。自从上次从烈焰山回来以后,他就跟姬禄再无往来。
姬禄府中有新人进去的传言,百里绵期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但他觉得无论如何那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只当做眼不见心为静。可是如今听云晚歌说起这件事,却还是难免怒火高涨。
男人嘛,总是会对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生出一种变态的占有欲了,就算无关喜欢,也绝对不想看到对方跟其他人有染。
这是百里绵期为自己的满腔怒火所找到的最合理的理由。除此以外,他拒绝任何可能的理由。
本来是想来恶械模可惜却反被恶心到了,百里绵期阴着脸,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天牢。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真是叫人见了避之不及。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方才百里绵期宣读圣旨的时候,一道黑色身影迅如闪电又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天牢,快得就仿佛一阵夜风叫人抓不着看不到。
天牢里阴暗得很,倒是出奇得干燥,这和琉璃国的气候不无关系。
牢房里关着不少人,这个时间,大多已经昏昏欲睡,故而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或者说,有人看到了,也只当做是自己没睡醒眼睛花了,并不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