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歌这一副棋局,并非普通的棋局,而是一种阵法。两人一旦入阵,便会进入一种幻境。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极为真实。真刀真枪地对决,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夏扶风负手而立于悬崖之上,隔着一处山谷,遥遥望着对面山崖上的云晚歌。
两个人谁也没动,就仿佛两尊石像,遥望着彼此。
忽然,两个人同时动了,夏扶风和云晚歌同时高高跃起,往对面而去。
山谷上空是一道铁索,连接着两端,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在了铁索上。手臂粗的铁索因为突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剧烈晃动着。
山谷里狂风乍起,一红一蓝两道身影,衣袍猎猎,缠斗在一起。
夏扶风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招每一式都满含杀意。
云晚歌也毫不相让,幻境里的他,并不受眼盲的影响,两人与其说是在打架,倒不如说是一曲绚丽的共舞,只可惜,除了当事人,谁也看不到如此精彩绝伦的舞蹈罢了。
这边夏扶风跟云晚歌打得天昏地暗,那边,疏影居里,花疏影却心慌意乱。她知道今天夏扶风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来到这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心底所有被压下的惶然便忍不住又开始冒出头来。
马上就要成亲了,今夜就会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抛开女扮男装的事不说,如果夏扶风发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会不会直接负气离开?
花疏影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就像一个深闺怨妇那样,每天等候着夫君的临幸。
坠儿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讲个没完,小丫头绘声绘色地讲着夏扶风在门口大跳小苹果的场景,神采飞扬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来,不久之前她才刚遭受到了女子一生中最为严重的磨难。
花疏影听得莞尔,想象着夏扶风笨拙地跳着小苹果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遗憾,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看一看。正遗憾着,她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弯腰捂着胸口差点没吐出来。
坠儿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吓得面色一变,赶紧跑到花疏影身边,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关切不已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花疏影脸色惨白,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她摆摆手,“我没事。”
坠儿还是很担心,“会不会是昨天吃坏了肚子?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来?对了,我去叫云公子来。”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花疏影一把拉住坠儿,“不要去!”
坠儿停下来,转身不赞同道:“少爷,身体的事可马虎不得,况且今天还是你大喜的日子。还是叫云公子看一看比较保险。”
花疏影手指捏了捏眉心,心底的烦躁更甚,她有气无力道:“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少爷你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坠儿还是不放心。
花疏影摆摆手,“我说没事就没事,到底谁是少爷啊?”她今日一身的男子样式的红色喜袍,一头墨发用银冠束起来,恣意fēng_liú的样子就是坠儿天天看,都忍不住看呆了。
坠儿坐在桌边,双手托腮,忍不住地犯花痴。“少爷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摄政王对你死心塌地、痴心不改!唉,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么fēng_liú潇洒的少爷有朝一日大着肚子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