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府离开,花疏影心里还感慨万千。她曾经想过,要对花宁和花夫人还有花千寻坦白一切,可是只要一想到要告诉他们那么残忍的消息,她就于心不忍。而且,她也害怕,害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会用看待仇人的眼光看她。毕竟,说到底,是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
马车里,花疏影抱着已经睡过去的花小妖,怅然问道:“叶扶风,你说,如果我爹娘还有大哥知道了,我根本不是原来的花疏影,他们会怎样?”
叶扶风问:“为何要说?”
花疏影叹道:“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贼,一个专门偷别人的感情的贼。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不该是我的。可是偷来的东西,如何能够长久?”
“那依照阿影的意思来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偷来的了?”叶扶风并不赞同花疏影的说法,“可是我却可以肯定地说,那个让我心动的人,自始至终都仅仅是你,而不是别的任何人。当初她被林玉弦害死,若不是你来了,她如今怕是早就已经化为一黄土。且不说我会怎样,就说岳父、岳母还有花千寻,他们将会痛失亲人,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欢喜。再说了,你又如何确定她一定死了,而不是像你一样,换了一个时空继续活着?”
花疏影无言以对。不过,叶扶风的话,还是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情绪。她笑了笑,释然道:“你说得对。是我愚人多虑了。既然我来了这里,代替了她,那我就要连着她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才不枉我跨越时空的距离,来这里与你们相识。”
“这就对了。”叶扶风宠溺地捏了捏花疏影的鼻子。
这样悠闲的生活还没过几天,就被夏宜修亲政的事给打断。
夏宜修如今还不足十六周岁,本不到可以亲政的年纪,但耐不住朝堂上一大帮子爱操心的人整天惦记着这事儿。
“皇叔,这些,你看该怎么办?”御书房里,夏宜修将一摞奏折搬到叶扶风跟前来,小脸上有着紧张和不安,“太傅他们又说要朕亲政的事了。”
叶扶风垂眸看着那小山一样高的奏折,脸上没什么情绪,他只是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夏宜修,语气无波道:“那皇上的意思呢?”
夏宜修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袖,结结巴巴道:“朕,朕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东西要跟皇叔和诸位大人学习,若是现在就亲政,怕是会有些吃不消。”
叶扶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追问道:“这可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夏宜修有些犹豫,他心里明白,叶扶风并没有什么野心,可他因为从小没有父亲而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一方面像依赖父亲一样依赖着叶扶风,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忌惮着他。
“朕”夏宜修欲言又止。
叶扶风斥道:“本王要听实话!”
夏宜修一个激灵,他知道,叶扶风这是生气了。平时的时候,叶扶风都会自称为臣,但生气的时候,却会说本王。
“皇叔。”夏宜修想了想,终是对着叶扶风深深作揖,“朕恳请皇叔能够继续监国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