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气氛变得僵硬,朝堂上阴云笼罩,还是夏宜修率先打破僵局。他坐得笔直,两只手掩在衣袖里,因为紧张而握成拳头。他看看叶扶风,又看看太傅,小声道:“太傅,朕如今年纪还小,若要亲政,一来有悖先帝旨意,二来朕尚有诸多不足,还需要再跟着皇叔和太傅多学几年才是。”
太傅义正辞严道:“皇上顾念先帝旨意,一番孝心天地可鉴,但如今距离皇上十六周岁时日无多,亲政一事本就该提上议程了。倒是摄政王始终对此事三缄其口,实在叫人不得不多心!”
“太傅,皇叔不是那样的人。”夏宜修道。
太傅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宜修眉心微蹙,回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太傅恨铁不成钢道:“皇上!”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数回合,然而他们口中的主角叶扶风却始终都没有插一句嘴。
叶扶风看得清楚,夏宜修跟太傅争论,或许其中真的有顾念叔侄情分的意思,可更多的,还是在做戏给他看。
等到夏宜修和太傅吵累了,叶扶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本王早就说过,等皇上年满十六,自会遵照先帝旨意归还军政大权。太傅大人虽是一番好意,可难免有挑拨离间之嫌疑。本王监国摄政五年,大夏国到底是日益昌盛还是民不聊生,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太傅凭什么就觉得,本王对皇位心存觊觎?”
太傅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正是因为王爷你将政事处理得太好了,完全盖过了皇上的风头,致使民间百姓只知我大夏国有摄政王,却不知皇上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子。王爷自恃劳苦功高,始终对交权一事三缄其口、讳莫如深,老臣不得不怀疑王爷的意图!”
这样的说法,实在叫人哭笑不得,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叶扶风面色清寒,俊美的容颜仿佛笼罩在一层薄冰之下,“那敢问太傅,这大夏国到底是姓夏还是姓叶?五年前,本王为了打消你等疑虑,自愿放弃皇族姓氏,缘何诸位多年来始终咄咄逼人?莫非,非要本王做那祸国殃民的佞臣,你们才要满意?”
太傅语结,他心里其实也很心虚,因为凭良心说,叶扶风真的把大夏国治理得很好,比起夏珩翼在位的时候,百姓的生活真是好了不少。但臣子就是臣子,为人臣者,怎能将皇上的风头遮盖过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傅和一些老臣的心理,大概就是这样。
因为叶扶风太优秀了,做得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才更加叫人担忧。毕竟,如果这么得人心的一个人一旦有了异心,那对夏氏皇族而言,可就是灭顶之灾了。别的不说,至少凭夏宜修,是绝对不可能斗得过叶扶风的。
“王爷不必强词夺理,胡搅蛮缠!老臣从未有那种意思。老臣也感怀于这几年王爷为我大夏国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所做的一切。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为人臣者,岂能一直霸占着君主的东西!”太傅梗着脖子,认准了叶扶风只要不肯交权就是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