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点头道:“是啊……朕也无可奈何,往后的七夕怕是没法作词了。”
牛郎织女的传说很美,而且七夕正逢星空清朗之际,三五朋友,或是一家人赏月饮酒,来一首词,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可现在这个事儿却没法惬意了。
有沈安这首词在,谁作诗词都会暗自比较,然后发现没法比,自然丧气。
张八年在边上觉得不对劲,就说道:“陛下,此事怎么处置?”
沈安和那位可是有些暗通款曲的意思啊!难道就不管了?
赵曙摆手道:“沈安若是想要美女,凭他的才华和钱财,只要开口,什么样的都会主动送上门来。所以这必然是梁氏的谋划……这是想让朕君臣离心,可恼。”
赵曙说出这话就是极大的肯定,沈安按理该谢恩。
可沈安却很尴尬的道:“陛下,这个……这个话是臣让人去散播的。”
什么一见如故,把酒言欢……把酒言欢,喝多了……
呃!
赵曙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觉得脸有些红。
朕才将以为是梁氏在造谣,还安抚你来着,可竟然是你散播的谣言……
“梁氏给臣挖了个坑,臣想着……大宋乃礼仪之邦,陛下经常教导臣要礼尚往来,于是就叫人出去散播了这些话,想来梁氏和李谅祚在收到这份礼物之后会很欢喜。”
韩琦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个……李谅祚要憋屈了吧,弄不好就会发狂。你这个年轻人,为何满脑子都是这些阴谋诡计呢?要大气些,大气才有前途。”
“是,多谢韩相教诲。”沈安的这招有些缺德,不过和梁氏的一比,就是各有千秋。
赵曙满意的点点头,觉得最近韩琦的表现不错,稳重不说,而且跋扈都少了许多。
“若是老夫在,定然会叫人写封书信递过去……”韩琦淡淡的道:“记住了别自己写,那字迹会被认出来,就找旁人代写,写一些含含糊糊的东西,暧昧些,保证李谅祚吐血……”
“咳咳!”
赵曙觉得太不像话了,起身道:“各自散了吧,散了吧。”
再说下去,他觉得自己的病又要犯了。
堂堂宰辅竟然给沈安出主意挖坑埋人,还弄什么代笔信玩暧昧,要是外面的百姓听到这些,怕是会当场爆炸。
大宋宰辅就是这德性?
可韩琦却没有,他很有经验的对沈安说道:“千万别写的赤果果的,那一看就假,要隐晦,要让人看了当场没什么发现,等晚上躺床上了,半睡半醒之间突然蹦跶出一个念头……这不对啊!然后就蹦起来,一身冷汗的那种。”
“还有就是代笔的那人一定要有些本事,至少那笔字要过关。”
“……”
沈安一脸震撼的拱手,“多谢韩相赐教。”
以前他一直以为老韩是个脾气急躁的人,没啥内涵,可刚才的一番话后,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这分明就是个闷骚老大叔啊!
赵曙想起一事,说道:“这首词……西夏如今和辽人有些不对劲,这首词不可传播。”
群臣都点头,韩琦说道:“传播出去,大宋百姓知道了,会说是沈安的fēng_liú韵事。西夏人知道了,怕是会……”
怕是会议论李谅祚的头巾颜色。
赵曙指指沈安,真是气得不行。
看看你干的好事!
出了皇城,沈安急匆匆的回家。
“郎君回家了。”
先前沈安回来的太过匆忙,让庄老实都没准备一个欢迎仪式。
在沈安进宫陛见后,庄老实准备了一番,此刻一家子仆役,连曾二梅都在。
“郎君辛苦。”
仆役们齐齐躬身。
沈安远行归来,看样子又立功了,仆役们自然喜不自胜,连嗓门都大了不少。
沈安点点头,“你等在家也少不了辛劳,回头都有赏赐。”
家主立功,自然要惠及仆役,这便是现在的生态,哪一家都是这样。
如果是将门的话,比如说折家,按照折克行的说法,以前打了胜仗,缴获的那些东西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给仆役发,那叫做一个豪奢,把汴梁的富豪们都比下去了。
唯一的奇葩就是华原郡王府,赵允良父子‘好道’,隔三差五就辟谷,别说是赏赐,连吃肉都是过年,可想而知仆役的忠心值能有多少,估摸着已经没了。
“多谢郎君。”
仆役们躬身道谢,曾二梅呀的一声,转身就跑。
“我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