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锦瞅了陆文锦一眼,自陆文成亲后,陆丽锦就再没见过陆文,上次还和着杨氏合谋。
陆文锦穿着一身福纹素色的褙子,头上没带金银,简单绾了个妇人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朴素。
陆丽锦不由得想起上一世时,陆文锦回娘家的样子,嫁了同一个人,但这一次陆文锦整个人的气色却特别的好,脸色红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嫁的是个可心人。
果然还是不一样了,陆丽锦由着凝雪扶到罗汉床上坐了。
屋内的东西,一应用具全都换成了晋王府带过来的。她是王妃,陆文锦再是满肚子的算计,此时也只能下首坐着,看着陆丽锦在哪儿摆谱。
而陆丽锦想上辈子,陆文也在想,她在想上一世时,陆丽锦嫁给项开,两个人一起出来时,男的英俊清冷,女的高雅若空谷幽兰,十分的般配。
项开没有通房小妾,于外人面,对陆丽锦没有多热情,但细节处,却也是处处地照顾陆丽锦。
最明显的,便就是陆丽锦无论是宫宴,还是出去谁家赴宴,若是项开不跟去,一准的会去接她。
陆文锦虽然嫁的门第高,但夫君那样,出门的机会不多,却也碰见过两次。
以前,陆文锦听得京上妇人说这两人能装,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等她碰见那情形之后,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不禁吐槽这夫妻两个能装。
主要是接人的项开,一派清冷,面上的表情淡淡的。而被接的陆丽锦,也看不出多高兴来。
陆丽锦迎上前,也不见笑,端着一张清高的脸,平静着语气说:“王爷来了。”
这不废话么,不来你怎么看到的?陆文锦听到这话,当时就是这个想法。
然后再看项开,一副高深的模样,很是端着地点了点头,说:“回家吧!”
然后被丢在后面的妇人们,便就见这对装模作样的夫妻双双把家回,留给众人两个清冷的背影。
可是现在,陆丽锦又有不同,瞅着明显奢华了不少的陆丽锦,陆文锦想,大概是嫁得早,心境什么也就与以前不同了。
凝雪烹了茶过来,给陆丽锦、陆文锦各一杯。
陆文锦抿了口,满口留香,笑说:
“晋王府的茶,果然与往日里在府上吃得不一样,娘娘自嫁了王爷,变化不可谓不大。”
虽然陆文锦没说陆丽锦架子变大,但意思陆丽锦听出来了。
陆丽锦慢悠悠地品着茶,放下茶杯,又帕子拭了拭嘴角,才浅笑着说:
“二姐嫁了人,变化也很大。”
陆文锦端茶地手顿了下,陆丽锦这话,明面上听,似是在嘲讽陆文锦,可只有陆文锦知道,她不过是心境变了。
上一世时,她嫁给那样个傻子,如何会甘心?恨所有人,进到燕国公府,也是作天作地。
这一回却完全不一样,夫君还是那个傻子,她已经学会了隐忍。
现在陆文锦已经知道,不管她乐不乐意,高不高兴,这个傻子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再说她也是个有经验的,自她再嫁给李信陵之后,试过知道,知道李信陵除了人傻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毛病。
于是,陆文锦在引导下,与李信陵圆了房。而李信陵虽然傻,却也是食髓知味,然后陆文锦便就以这个相要挟,将李信陵治得服服的,让他上东,不敢上西。
当然,陆文锦也防着他被别人勾了去,下了死命令,敢跟别的丫头说句话,便就再不让他碰她一下。
燕国公夫人也不是个无情的,虽然说儿子最大,但其实对陆文锦也是愧疚,便也就默认了陆文锦的行为。
而且陆文锦也不单管他这一样,就比如说流口水,以前燕国公说他这傻儿子,也不听,现在陆文锦只说了一回,李信陵便就知道有口水要么擦了,要么咽了。
而且李信陵也懂得讲卫生,每日一澡是固定的,若不然,媳妇不让碰。
然后这几日,陆文锦的心性就又变了,看着燕国公的姬妾,小叔子李信绍那通房丫头,突然觉得,李信陵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人是傻了些,现在收拾出来,若是他不笑,绷着一张俊脸,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而最主要的是,他只有她一个,整个大房里,全由陆文锦自己说了算。
本就已经改了心境的陆文锦,此时听了陆丽锦的话后,端茶地手顿了下,心底的某一处,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一般。
害她的,现在已经死了,其她的,她又何必再管呢?
她既已经嫁进燕国公府,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守好了李信陵,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便也就是依靠。
像她上辈子,折腾成那样,最终落着好了吗?
与其天天拿眼睛瞪着外面,不如看好自己的夫君,别让人将手伸进她的小院才是正经。
她现在的生活,也许于大多数人看来不屑,但比起上辈子来,已经好太多了。而若是想要守住现在的一切,就只有看住李信陵,笼络住婆母。
想通了的陆文锦,面上泛起了一种通亮,眼睛也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笑了笑,陆文锦由衷地说:
“以前我总不服气,现在想想,我也的确不如你。”
瞅着这样的陆文锦,陆丽锦也很开心,陆文锦能想开,陆丽锦是乐见其成的。
陆丽锦便就又指点了陆文锦几句,说:
“若保平安,不如离去。杜姨娘的身契,燕国公夫人应该能拿得到吧。”
陆文锦立时便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