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静也第一反应,是自己戏剧性地患上了什么新奇罕见的绝症。但灵光一闪,她很快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更大的猜测——在系统当初留下的简短讯息中提起过,她的“言灵”,似乎是与血液挂钩的。
【但也不对。】
【如果这样的话,那当初在小队长家开的医院体检那么多次得出的“贫血”结论,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她的“言灵”,出问题了?】
“我去找征调一下你之前详细的身体数据报告。”并不知道黑子静也心中怎样一番狂风暴雨,克瑞斯仍沉陷在自己对于未知的求知欲当中。他神经质地来回走动,脚下发出嗒嗒的响动,随后突然顿住,眼中满是跃跃欲试地抬头看向当事人黑子静也:“撤回前言,你这种人,还是稍微多活一点时间比较好。”
出乎意料的,黑子静也对此却没有什么异议。像是被这个消息吓坏了,她只是低着头,摆弄起自己的手指。
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自己未来的研究对象,克瑞斯没想到黑子静也竟然是这种普通少女的普通反应。但心动不如行动,面对充满未知的谜团,他对普通少女向来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习惯,马上转身去自己的储物柜,打算现在就紧急联系赤司征十郎,好早点拿到以前的备份资料。
然而前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实验室的门槛,克瑞斯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登时便陷入黑暗,只有余光瞄到了在视野中一闪而过的手。纤细而白皙。
——黑子静也的手。
克瑞斯:……………………认为这个能让征用柔和口吻提起来的奇葩会是“普通少女”,上帝造他的时候肯定手抖多加了糖,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甜:)
等克瑞斯醒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反手绑在了实验室的一把椅子上,低头扫一眼松松垮垮、没了绳带的球鞋,大概能猜到捆住手腕的作案工具的来源;抬眼,面前则是百无聊赖玩着玻璃棒和烧杯的黑子静也,迅速打量周遭,能够使用的锋锐物品都已经被移开,暂时无法自救的同时,也说明对方至少现在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
黑子静也注意到克瑞斯睁开的眼睛,把手中的玻璃仪器放下,抛过去一个极其嫌弃的眼神:“克瑞斯小少爷你行不行啊?我都没怎么下力气,你都躺十来分钟了。得加强锻炼了。”
“……喂、我没抗议你绑架我就已经很客气了好吗?!”身为美国著名的肥羊之一,被绑架教育和经验还蛮丰富的克瑞斯,眼下十分冷静地维持了日常状态,“现在的病人对医生可真不客气,这就是传说当中的医患纠纷么。十分不有趣。”
“克瑞斯小少爷你这反应可也十分不有趣。”黑子静也坐在克瑞斯对面,仿佛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醒过来第一句话,会是‘我的银行卡在钱包里密码是xxxxx如果你这个时候收手我不会报警’之类的话呢。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
“因为经此一役,我深刻体会到了征说的‘对静也同学不可以用常理推断’这句话。”克瑞斯转了转酸疼的脖子,淡淡道,“说吧,想要什么。看在征的面子上,趁我没反悔之前松开的话,理论上你还有留在美国的可能性。”
“别把话说的那么绝情嘛,克瑞斯小少爷。说不定等我们谈完了,你还舍不得让我回日本呢。”黑子静也摊开手,“不过下面的话要求全程保密哦,带进棺材里的那种。”
“你就这么自信?”克瑞斯盯着黑子静也的眼睛,忍不住反刺了一句,“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征会在这种事情上提供你任何帮助。”
“然而就是有这么自信。我觉得你应该不难猜到……”
黑子静也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抄起一把手术刀,在克瑞斯屏息的注视下,刀柄一转,在左手手背上划出颇深的口子,鲜血溢出,顺着手掌的弧度蔓延,最后滴落在地面上绽开腥红的花。她低声说了句什么,未曾蹙眉,接着直直将那只受伤的手伸到克瑞斯眼下,微微一笑。
“——如果能让小队长刮目相待,我自然有自己的特殊之处,值得高高在上的人亲自弯下腰来。克瑞斯小少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克瑞斯定定看着眼前的这只手,哽了哽,沉默不过十秒,便掷地有声地道:“松开我!”他抬起秀美的下颌,一字一顿,“好,成交。”
黑子静也伸了个懒腰,随手用手术刀给人松了绑。都顾不上声讨对方竟然用心爱的手术刀剪鞋带,克瑞斯近乎急切地拉住了黑子静也那双沾染上红色的手,并用指腹来回摩挲那道本应该存在痕迹的地方。
他听得清楚、看得分明,在黑子静也说出“治好它”这句话之后,皮开肉绽的可怖伤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宛如、不,他亲眼见证了“奇迹”。
“这是什么原理?异能吗?还是你的体质特殊?为什么伤口可以这么迅速地痊愈?以常理推断,那样的痕迹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恢复。你的身体虚弱就是因为这个?对了!篮球和打架也是?这个还能用到其他地方上???以及……”
“等等等等、克瑞斯小少爷,你别急。”被克瑞斯摇晃肩膀弄得头晕,黑子静也苦笑,不得不无力地挣扎了一下,示意对方放开她,“来日方长。不过现在的话,麻烦先给我再做一个采血验血吧。”
“为什么?”今天说的这三个字,大概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克瑞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