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边,八卦使世界和平,那这边差不多就是经历了世界毁灭再重组的全过程。在得知黑子静也的真实性别,以及自己是全队最后知道的事情,本来就傻的青峰大辉撇去不提,连桃井五月都一脸懵懂茫然,感觉话都不会说了。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子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黑子静也趴着桌子抬头看对面傻呆呆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伸手想去敲醒他们,不料食指还没碰到皮肤,青峰大辉跟提前触电似的,整个人猛地往后一跳。她无辜地举起手:“怎么了黑皮君?”
“不不不不不你就坐在那里不要动不要靠近我!”退避三尺的青峰大辉神情惊恐,宛如一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在抗拒流氓。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该先震惊黑子静也的性别,还是先因为仅剩的那点羞耻心,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他甚至拉着黑子静也看过女郎杂志,还津津有味地和他……不,是“她”评判欧派和身材问题,还讲过好多荤段子,还……
青峰大辉已经羞耻得都忘记生气了,黑子哲也却抓住这个机会,恶狠狠地报了仇。他面无表情,把小本本上的一桩桩一件件报出来,记仇得不行:“说起来,我一直都在暗示青峰君不要在阿静面前太放肆,但是青峰君一点都没有理睬我的提议。我记得以前——”
“呜。”堵不住黑子哲也的嘴,青峰大辉被打击到失去了灵魂,只能悲鸣着原地抱头蹲下,试图逃避事实,看上去实在是惨,惨得得让吃瓜群众身心愉快。
将青峰大辉交给黑子哲也出气,黑子静也扭头看着桃井五月,看着她无意识沁出的泪珠,以及在脸上留下的湿痕,默叹了口气。她朝对方张开手,眉眼弯弯:“要我抱抱吗?”
黑子静也用的是女性的自称。第一次,在桃井五月面前。
桃井五月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一个猛扑扑进黑子静也怀里,双手勾着那个人的后颈,把脸藏了起来。她手臂轻微发抖,声音也含了无法忽视的颤动:“我……最喜欢静君了。一直都,最喜欢了。”
“嗯,我也喜欢小五月。”用手指梳理那头漂亮的、她向来爱不释手的长发,黑子静也忽然想起,桃井五月留长发是从她当初一句不经意的夸奖开始。她抱着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声音不再刻意压低,有了少女的温柔甜蜜:“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呀。”
手指紧了紧,桃井五月呜咽很久,最后点了头。
不放心神情恍惚的两个人独自回家,黑子兄妹一直把人送到了以前见面一起上学的岔路口。可没走出几步,黑子静也忽然短暂地“啊”了一声,发现桃井五月的发饰落在自己口袋里,跟黑子哲也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的跑去拐角追人。黑子哲也则留在原地。
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根本就没有离开多远,但九十度的街角岔路,让直线距离不到十米的双方中间,隔了不知道多少层的钢筋铁骨,听不见也看不见。
把发饰还给桃井五月,黑子静也看向视线躲避的青峰大辉,笑容转淡,变得严肃起来:“黑皮君,拜托你一件事情。请务必答应我。”
因为黑子静也的语气,青峰大辉冷静下来。那种被对手刻骨铭心的锋芒显露,他压低下颌:“你说。”
“如果我不在诚凛当助教,你是不是打算……和诚凛的比赛,只来下半场?”
没想到会提及这个问题,顶着桃井五月警告的眼神,青峰大辉摸了摸脖子,吞吞吐吐地试图解释:“啊、这,这不是你在嘛?好啦好啦,我会按时到的。再说我也想看看,被你们俩选择的人到底几斤几两。不过事先说明,他们被我打哭了闹着退出的话,不能怪——”
“不,黑皮君。”黑子静也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我要你依照原计划,下半场开局再来。”
桃井五月捂住发出惊呼的唇,青峰大辉也一时间懵了。他琢磨不透黑子静也的意思:“不是静你,你想诚凛赢这么搞也没用啊?虽然桐皇那群家伙看着垃圾,但也算是普通人里不错的了,那是眯眯眼心脏,故意装的。而且……就算只有下半场,我也不会输的。”
“我知道。现在的诚凛还赢不过桐皇,一定会输的,毫无悬念。但是……我有我的理由。”黑子静也微微一笑,“麻烦啦。请黑皮君等到下半场闪亮登场的时候,再打败他们吧?”
“静君……?”桃井五月困惑地发出了声音。
但青峰大辉答应地十分爽快:“好。”他耸肩,一脸没所谓的模样,“反正你这家伙做事总有理由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还有别的事吗?”
“的确还有一件事。”黑子静也继续严肃脸,“黑皮君现在是喜欢小麻衣还是小百合呀?”
………………
…………
……
气氛凝固后第七秒,青峰大辉落荒而逃。
桃井五月看了看竹马的背影,又看了看坏笑的黑子静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她嘴唇翕合,黑子静也却抢在之前,将食指贴在了她的唇珠上,眉眼低垂着看她:“嘘。我会把原来的?”
“嗯!”不带一丝迟疑地应下,桃井五月把本不该容易脱落的发饰夹回去,将此事抹去。她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黑子静也的面颊:“因为,我还是很喜欢静君。”
少女跑掉的背影挺拔而摇曳,那头漂亮的长发是某种不可明说的心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