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61年6月6日,星期一,小雨。
承接上篇日记2o61年6月5日继续。
当时我看了看时间,将近19点了,还没吃饭,习惯三餐准点,而且走了一整天的我已经饿瘪了,但没看到地铁站内有售卖餐饮的店铺,眼瞅着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曦姐姐,肚子饿了?我们去,买饭吧。”
“啊……不好意思……去哪儿买?”
“每天,7点到1o点,12点到14点,19点到21点,三个时段,有送餐,机器人,来地铁站,走一圈。”
麻利领着我上到负一层,这是地铁站空间最大的地方,不过此时已经挤满了前来购买晚餐的人群,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盘旋的蛇,这也是我第一次排一条过十个人的队伍。不过队伍前进的度倒是挺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我们点餐。
眼前是一台橘黄色的自助快餐车,前端是点餐控制面板,后端则是烹饪箱,中间有个领餐窗口,看上去运行了好些年份,外壳陈旧掉漆,边缘和底盘锈迹斑斑,从我一个刑警的直觉判断,食品卫生许可证应该过期甚至吊销了,是非法经营。
菜单完全没有遵循居民健康膳食指南,三高食品占据大多数,如炸鸡、炸鱼、炸猪排、奶油蛋糕、汽水等,蔬菜和水果几乎看不到,当然相对的,价钱也非常便宜,只有我们公安饭堂的三分之一。我选了一份清蒸鸡柳饭和清茶,这是整个餐车最清淡的组合了,麻利则选了一个鸡肉汉堡和汽水,作为他邀请我合租的谢礼,这顿饭我请了,虽然不值几个钱,麻利却对我一边鞠躬一边道谢,真是个老实的孩子。
回到麻利的家,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吃饭,一开始只是聊有关太阳的话题,利用我自己还算合格的天文地理知识,做了一回代课老师,麻利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暂时忘却了丧姐之痛。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深夜,看着麻利不断打呵欠,小朋友的睡眠时间到了,他安排我睡上铺,而他姐姐原本是睡下铺的,他说如果我睡下铺,生怕像他姐姐一样,偷偷走了都不知道,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麻利内心深处的孤单和恐惧。
翌日清晨,吃过早餐之后,麻利说要上学,让我看家,而我却希望去看看他上课的地方,于是两人同行。
麻利带着我下到负二层,他的学校并不在红星街站,因此要通过从负二层的第4号地铁站轨道,步行三个地铁站到香花街站,全长有将近5公里,这条上学路可一点也不轻松。
相比被海水淹没异常潮湿的负五层第3o号线,第4号线就干燥很多了,从站台到轨道有一个缺口,缺口有条简陋的木梯。
生锈的铁轨,昏暗的灯光,遍地的垃圾,封闭且看不到边际的隧道,虽然已经不会有列车行驶,但总觉得前方的混沌中会出现什么怪物,麻利小小年纪居然每天要走这样的路去上学。
“麻利,你一个人走在这条轨道上,不害怕吗?”
“怕,但是,”麻利想了想说,“不能上学,不能读书,更可怕。”
“为什么?”
“上学读书,也许将来,可以离开,地铁站,看一看,真正的,太阳,如果不读,永远,离开不了。”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虽然还没到目的车站,沿途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行人,大部分都是背着各种形的孩子,有了人气,压抑的气氛自然就消失了,这些孩子都跟麻利仿佛年纪,不打不闹,规规矩矩地走路,他们都是寄希望于学习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从出门上学的那一刻开始,就认真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香花街站。与红星街站连接站台和轨道的那个小木梯不同,这里的站台直接被人工开凿成了宽大的楼梯,而且每一阶都很平缓,适合小孩子行走,之所以能判断是人工凿的,这是因为整体的做工比较粗糙,明显不是建筑机器人的精细施工标准,看着这条粗陋却充满人情味的楼梯,我能体会到不管是什么阶层的人,对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真挚。
其实所谓的学校,不过是地铁站连接到地下商城的一个小型市,货架全被搬空,大概有5o平米的长方形空间,在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白板,前方一张讲台,中部空间则摆着5列6排一共三十套木质桌椅,前排的比较低矮,越往后越高,看来也是东拼西凑找来的。
“叮叮铛……叮叮铛……”一个两鬓斑白,瘦弱且有轻微驼背的老人站在门口拿着一个铜质的小铃铛摇了起来。
清脆的响声召唤下,学生们都端坐了起来,即使是三十个位置的小班,也没有坐满,我通过监视镜片查看他们的户籍,全部是非大东市户籍的外地人,因此不能享受免费公办教育的福利,如果要读书就必须入读昂贵的私立学校,显然对于他们的家庭是很难负担的。而根据人口出生数据显示,在六大日照区域中,越往高层,生活水平越高,出生率则越低,在地铁站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已经是出生率最高的社区,学生居然也坐不满一个小班。
摇铃铛的老人从门口走进教室,站在了讲台上,然后开始了授课,原来他就是老师。事实上在这个年代,基础教育阶段是不需要人工教师的,以我自己为例,在进入大学以前,学前教育、小学、中学三个阶段都是由ai教师一对一授课。
课间休息期间,我与老教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