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十四年六月!
山群,一座山峰,一座大殿里。
“此去离开,看望十八弟如何?这孩子偏生要离开,若是呆在为师身旁,依旧可以过些好日子。难道他还活在那件事里吗?自责吗?”一个宽松白袍人道。
大殿下面一个中年男子低首听着殿上白袍人的倾诉,师父很爱十八弟。因为十几年前那事,十八弟只身离开。希望可以走出阴影阴霾,可是此去看望十八弟·····。
中年男子一直沉默着,低着头。脸色不断变换,显得沉重。
大殿的气氛也慢慢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宽松白袍人终于说完,似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若是平日里弟子定然安慰一番。
转身看着殿下的弟子,看着弟子今日好生奇怪,背着一硕大漆黑匣子。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
中年男子双鬓斑白,目光内敛。显得文质彬彬,此时却是眼角隐隐泛着泪水。男子重重的卸下背上的黑匣子,身子一曲。整个人无力的跪在大殿内,那头颅重重的点在地上。
大殿之内头与地撞击沉闷声过后。
大殿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旁边的黑匣子用黑棺材来形容,此时显得更加贴切些。
白袍人手中的书卷微微颤抖,看着眼前那黑匣子。觉得异常渗人,某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步子也显得有些蹒跚,看着大殿之下的黑色匣子。
轻轻蹲下身子,看着伏地不起的十三弟子道:“子柳,怎么回事?”
“十八弟他·····。”子柳身子开始颤动,抽噎着道,但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滴落的泪水仿若雷声,在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白袍人看着黑匣子难以置信,书卷从钢铁似的指尖滑落。那颤抖的手掌轻轻抚在黑匣子上,白袍下胸口因为过于激动而起伏不定。白袍人上前掀开棺盖,顿时一股血腥屎尿恶臭像是千年尘封的古墓中传来,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生出了蛆虫。
“蓬!”棺材盖子被重重盖上,这一声隐含着极大的愤怒与悲伤。
“十八弟子丹田,灵海尽毁,就连尸体······。”白袍人闭着眼睛,听着脚边传来的声音。许久许久,白袍人那拽的发白的指节,青的发紫的脸色。声音激动显得有些嘶哑道:“查出是谁了吗?”
“没有,只有这些东西在场,我都拿回来了。”十三弟子回答道。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千层纸及包着的两支箭矢,递了上去。白袍人接过千层纸望着上所书。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白袍人连连说嘀咕道。
“一别十年,十八弟子竟然入了符师。”白袍人沉重说道,符师一道极难通晓,入门也是极为难,万中无一。更何况天下修行之人本来就少,普通人还是居多。能有这番修为,实是颇为不易。
白袍人闭着眼睛道:“十八弟子一直放不下心中那梦魇,若那时候不逼着他去做那件事情,估摸不会今天这番景象。他性子向来纯净,这番折磨也算是到头了。”
“十八弟子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从未走出那段记忆,他这是一心求死啊!”白袍人道。
“所以才会在临死之前写下这些字,心性纯净乎,他知晓日后这字幅必会落于为师手里。”
白袍人一直沉浸在十几年前的那天,一直挥之不去。双鬓斑白的子柳一直沉静在悲伤里,想起十八弟一起修行剑术,一起研习课业,修浩然之气,历历在目尔。
“去处理吧!”白袍人带着敛起的悲伤还有那两支箭矢和一副字帖,离开了大殿。
书房淡淡暖香环绕,白袍人放下手中的千层纸。取出手里的两根箭矢,面色凝重,显得有些苍白。这箭矢对于尘寰之人太过于陌生,但是修行之人确实知晓一二。
“天漠箭矢!”
“魔宗圣物!”
“他们死灰复燃了?”白袍人思虑掠过万千,寻找着以前的痕迹,似乎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十八弟子已经是符师,更何况也是达到君子不器境界。想杀他似乎显得很难,可是用上这天漠箭矢却是显得很容易。”
天漠箭矢魔宗之物,箭矢上的阵法魔纹极为强大,对于修行者的丹田与灵海破坏力极大。用于越境杀人非常适合,恐怕当今天下能够越境杀人就只有天漠箭矢了吧!
可是这个天漠箭矢自魔宗覆灭之后就销声匿迹,如今从现尘寰。
事态严重,这是否意味着魔宗已经死灰复燃,或者说它从来就没有灭亡。
“有若大先生,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唤我过来。”屋内不知何时一道颇为雄浑的声音响起。
一同样身着白袍男子,面容优雅,挽着发髻,两根筷子插在发髻之间。
“子牛,你看着两支箭矢。”有若指着桌子上两根火红色箭矢说道。
“天漠箭矢!魔宗!怎么来的?”子牛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魔宗死灰复燃是他们最为不愿意看见的。
“十八弟子死了,这是从他的处所得来。”子牛凝重的脸色微微蹙起眉头,过了半日,怅然道:“有天漠箭矢,就是一个平常尘寰之人都能杀得了十八弟子。抓凶手如大海捞针般,着实不易。”
转而子牛看着那八个字,脸色微异。接着情绪也变的有些激动,蹙眉说道:“可惜了十八弟子,符师。”虽字幅符意已全然消失,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