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交给我?”任莽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别走,别……”
许觜冲回楼上搏命去了,楼下全部交给了任莽,看着慢慢逼近的大山,谭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他么知道怎么办?”任莽怒道,“嚎,就他么知道嚎,他妈的!”
任莽跳上了墙头,喊着周围人道:“把箭都搭上,看见人就往死里给我射!”
一名校尉道:“人能挡得住,这山还能挡得住么?”
“就你他么话多,先把人给我挡住!”
敌军自然不傻,结界解除之后,勃垒之山继续扩张,山能往前走,人又何必往前冲,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山里,眼看着勃垒之山一寸一寸靠近,谭娉对任莽道:“再动一次结界吧,这样下去墙马上就要塌了。”
“那条龙在那,动结界有个屁用,”任莽道,“留着点力气,你带着孩子跑吧。”
“跑?往哪跑?”
“能跑多远跑多远,”任莽道,“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你呢?”
“我不能走,”任莽道,“咱们两口子至少得留下一个,给大哥报恩。”
“放你娘的屁!”谭娉怒道,“就你一个人欠着大哥的恩情么?我不跑,我哪都不去,要死一起死。”
“孩子怎么办?”
“那是我孩子,又不是你孩子!”谭娉道,“我说了,他长大了,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夫妻两个带着将士在墙头死守,任莽对将士们道:“如果墙塌了,就冲到山上和他们拼了!”
从地震的趋势来看,墙迟早会塌,冲上去拼,也基本等同于送死,他已经看见了最终的结局,虽然有些心疼谭娉,但他却能接受这一结局。
大山已经来到了眼前,他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山上每一块土石,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城墙升高了一大块,而且已经开始缓缓的摇晃了。
看来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任莽抱住了谭娉,道:“一会尽量往敌人多的地方去,宁肯被他们砍死,也不能被龙给吃了,死了之后,你的魂儿要紧紧跟着我,我鼻子灵,能找到去投胎的路。”
谭娉含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弟兄们!都听仔细了!”任莽喊道,“死了之后都跟着我,我领大家上路!”
战士们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无论何时何地,西方的将士从来不会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怯懦。
任莽拿着长刀,在墙头上焦急的等待着,也许是出现了幻觉,勃垒之山的前进度突然变慢了。
身下的城墙开始剧烈摇晃,任莽有些犹豫,要不要带领着众人先跳下墙头,该往里跳还是该往外跳呢?
横竖都是一个死,往哪跳不都一样!只要有个痛快就行!
生死关头,说不怕是假的,可越怕,时间过得就越慢,丫的这大山怎么还不过来?
等等,这大山貌似不会过来了,它好像彻底停住了。
不对,不只是停住了,它还在往回缩。
“老天爷,您可真是开眼了!”任莽放声笑道,“我就知道您可怜我!”
勃垒之山停止了扩展,开始往回塌陷,原因很简单,白冉启动了水月居的黑洞。
站在山顶的沈宇峰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停止了搬山之数,用了一招遁地之法,直冲大山的腹心。
……
“活着,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陈思琪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我……没法回答。”遍体鳞伤的王仲躺在了地上,虽然只是意识里的战斗,但对双方造成的伤害似乎都是真实的。
“我对生命了解的不多,真的不多,”王仲道,“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和死亡打交道。”
陈思琪道:“你对死亡又了解多少?”
王仲道:“结束和开始,这是我对死亡的定义。”
“毫无价值的循环而已,”陈思琪道,“难道不是么?”
“的确是循环,但不能说毫无价值,”王仲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价值都是在这样的循环之中创造出来的。”
陈思琪道:“我很想听听,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
王仲道:“你喜欢过青龙么?”
“曾经……算是吧。”
“你爱过他么?”
“爱过又怎么样,”陈思琪道,“我得到的幸福远远小于我承受的痛苦,难道这也算是所谓的价值么?”
王仲道:“绝对均衡的世界里,有爱与痛么?”
陈思琪道:“没有,我说了,这些并不重要。”
王仲又道:“绝对均衡的世界里,有甜与苦么?”
“这也没什么重要的。”
“这很重要,”王仲道,“我不是一个懦夫,我之所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玄武,是因为,我更喜欢王仲这个身份。”
“你更喜欢凡人的身份?”陈思琪道,“难道一个国企的主管比原初之神更有吸引力么?”
“国企主管的生活很艰难,对上唯唯诺诺,对下狐假虎威,撑不死饿不着,倒也算不上什么好差事,”王仲道,“可我可以作弊,我活的时间比他们都久,我不用承担王仲的烦恼,薪水多一分少一分,业绩好一点坏一点,领导的一句夸赞和批评,娶妻生子,买房置地,柴米油盐,这些我都不必在意,但我可以享受王仲的快乐。”
“王仲能有什么快乐。”
“每天接触着不同的人,聊着不同的事,看着朝阳和日落,过着规律的生活,享受着偶尔的放纵,”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