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求胜。”萧乾身体稍倾,一手按住长案,“伯父乃军中支柱,必不能轻易涉险,所以……”
“不行!”岐王心知他要将偷袭之事一力揽下,斩钉截铁的反驳道,“你是大昭太子,身系天下安危,更加不能有事。”
“伯父!”萧乾急了,“目前的形势容不得我们犹豫!”
岐王眼眸一抬,常年征战的眼睛锐利无比,“谁都可以,唯你不行。”
“伯父,父皇一纸诏书遣侄儿来此无非是要侄儿历练,侄儿既为太子,又怎能畏险便退缩?同为男儿,别人能行,本宫……也能行!”他的语气自有不容他人置喙的威严,即使是面对着老道如岐王这样的人,也不见丝毫弱势。
“不用多说,你虽为太子,但在这军营之中,本王才是主帅,本王不许你去,这是军令。”岐王也毫不相让,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小小的营帐里顿时剑拔弩张,此时理应相劝,但是慕七却不敢说话,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两人……可都是她惹不起的角色。
况且……
她尚有把柄在岐王手中,生怕惹怒了他把自己遣回月落去。
正在她在劝和不劝中挣扎的时候,萧乾突然猛的站起,语气冷然,“伯父是主帅不错,可还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太子,你想违抗军令?”岐王一双鹰眸微眯,抬头看着面前的萧乾。
“侄儿不敢。”萧乾说着,长身一拜,“只是侄儿虽在军营之中,却不受伯父管制,伯父得罪,侄儿告退。”
他说完,直起身子,瞅了一眼呆坐在案边的慕七,冷冷道,“慕七,还不跟我走?”
慕七如梦初醒,她不明白,怎么谈得好好的,两人就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她暗暗的看了岐王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戳穿她。
自然,现在突厥兵临城下,她料想岐王伯父确实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来管她。
她在心里偷偷的舒了口气,跟在萧乾的身边走出了岐王的营帐。
夜色如墨,天边挂着一轮镰刀似的月亮。
陡然扎进这冰冷的夜里,慕七被冻的一缩,萧乾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走上城楼巡视了一圈,才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慕七跟在他的身边,既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敢贸然开口,生怕惹怒了这头正在气头上的老虎。
嗯,在她的眼里,萧乾如狼似虎。
“慕七,你说我们明日去烧突厥粮草的话,有几分把握。”面前的萧乾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问。
“九成。”她顿了顿,抿着唇道,“不过想要逃出去的把握,却只有五成。”
只要火势一起,突厥人必定有所警觉,他们来不及抢回粮草,必定会把全部精力都花在追捕他们这件事上。他们是沙漠上的猎鹰,总能在沙漠中准确地捕捉到敌人的动向,所以,却真的去烧粮草,真的很难逃出去。
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天朝的轻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