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夫眉头一皱:“张某自幼便开始识方配药,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配药方法,不知苏先生从师何处?”
苏青衣看了中年大夫一眼,淡然道:“在下幼年之时,家境贫寒,一年冬季,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一日夜里,一个衣着破旧的道人在我家门口昏倒,在下将他唤醒,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人感激涕零,赠予了在下一本名为《本草经》的医书,苏某平生所学医术,便是来自这书中!”
“呃!”
听到苏青衣一本正经的回答,屋内的三人都是先怔了一下,觉得苏青衣讲的有些像话本异志中的故事,但又觉得似他这般年纪,这等医术,若没有些奇遇,自然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中年大夫点头点头,似是接受了苏青衣的理由,“在下同仁馆首席坐堂大夫张平安,不知,苏先生可否替在下解惑这其中药理!”
苏青衣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余光,才朝张平安道:“道传有缘之人,此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余光接过药方,叫罗宇俊前去煎药。
一个时辰后,罗宇俊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了进来,罗宇俊正要喂昏迷在床上的何旭成喝下,此时苏青衣却是道:“我来吧!”
罗宇俊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将汤药递给了苏青衣,苏青衣用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清玉果酒,张平安不禁问道:“这又是何物?”
苏青衣道:“药引而已!”
说完,苏青衣将手中的果酒和汤药分别喂何旭成喝下,片刻之后,几人就发现昏睡中的何旭成,惨白的面容上开始冒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渍,逐渐,他惨白的面色开始变得涨红。
不久,何旭成突然坐起身来,猛地自口中喷出一团污血,重新倒回床上。
“师傅!”余光二人不由惊呼。
“无妨!”苏青衣制止了二人,上前给何旭成把了把脉,才朝余光二人道:“今日便这样吧!如此这番数日,何总镖头体内的余毒便能祛除,虽对身体稍有损害,但总归比丢了性命要强得多了!”
苏青衣说完,长袖一挥,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余光二人心系师傅安危,却也没有理会此时要离开的苏青衣,而张平安更是急忙走上来,开始检查何旭成身体的情况。
余光、罗宇俊自知不是这方面的行家,纷纷给张平安让出位置,张平安给昏迷中的何旭成把过脉,看过瞳孔,用手摸了摸何旭成的心脉之后,怔住了。
“如何?”余光问。
“是啊!快说啊!”罗宇俊道。
许久,张平安回过神来,惭愧道:“此子真乃神人也!”
二人闻言,皆瞬时间明白过来,心中在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与欣喜。
…………
江南郡,弈剑听雨阁。
“三少爷,三少爷……大夫人……大夫人醒了!”门外,一名家仆走进来禀报道。
杨逸之站起身来:“什么?环儿醒了!”
说着,杨逸之就朝屋外走去。
门外,杨逸之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里面纷乱的吵杂声……
“你们是谁,快给我出去…”
“大夫人,我是您的贴身丫鬟红溪呀!”
“你走开,我不认得你!”
“大夫人……”
红溪悲怜唤道。
杨逸之数尺并作一步,伸手推开房门,双目怔怔的看着抱着衾裘,蜷缩在青帐中一角的柔弱女子。
屋内早已有了不少人,弈剑听雨阁现任阁主杨云之、二夫人梁知音、天香谷程遗墨、数位家仆丫鬟……
而青帐中的女子,一时间被推开房门的杨逸之吸引住,她出神的看着杨逸之许久。
杨逸之走到素环床头,眼眶逐渐红了,他低声唤道:“环儿~~”
素环闻声,身形一怔,原本极度紧张的娇躯突然松弛下来,她双眼紧紧地盯着杨逸之看了许久,才深情问道:“逸之,你怎么变得这般老了?”
杨逸之闻言,神情怔住,面对素环的举动,一时竟不知所措。
“逸之,我困极了!你陪着我,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就在这儿,一步也不离开!”
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睡去的人儿,杨逸之在那一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轻抚她额前的秀丝。
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二哥杨云之的声音:“程姑娘,现如今,嫂嫂怎会这般模样!”
杨云之此话虽是对程遗墨说,但双眼却是盯着杨逸之,其中‘嫂嫂’二字咬音异常之重。
程遗墨疑惑的看了素环一眼道:“我也不知,看其情形,似乎是关于过去很多的事情,她都记不得了。”
这时,杨云之的妻子梁知音插嘴道:“若是这般,对于嫂嫂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现下,嫂嫂只认得三弟,这些天来,只怕就要劳烦三弟照顾嫂嫂了!”
梁知音说完,朝杨逸之微微笑了笑。
杨逸之道:“我自晓得!”
杨云之深深叹了一口气,“三弟,我只怕她不晓得啊!”
杨逸之道:“二哥放心,自环儿嫁与大哥之后,我对她……有的只是亲情,不敢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杨云之道:“你若明白,自是最好。若是过错,你害的,并非自己,而是她……三弟,你可明白?”
杨逸之闭上明亮的双眸,一滴泪珠自眼角无息滑落,“二哥,我自明白!”
“唉~~~”
杨云之叹了一口气,拉着梁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