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礼物（1）(1/2)

回到家，艾伦坐上了餐桌，看着父亲给自己碗里夹来的各种菜肴，艾伦咂咂嘴，心中百感交集。

一年了，自己穿越过来已经一年了。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无法接受，想要回去，到后来的百般尝试失败，心灰意冷后渐渐感到好奇，想要探索世界，再到现在的客观冷静，认真应对，艾伦的心路历程可以说是大起大落。而在这一年中，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努力去认识这个世界，熟悉了这个世界。在一个个传记传说，和一本本书籍小册子中，这个世界的雏形才渐渐显露出来。

这一切努力，艾伦都只能一个人独自规划好了，悄悄地去做。他从来都不敢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穿越什么的，要是说出来才会真的被当做生病了吧。艾伦心里面自嘲道。

更何况，在艾伦现有的词汇量中，尚没有什么词汇能准确简单地表达出“穿越”二字的意义。没错，这个世界有其独特的语言。这种语言和艾伦所熟悉的汉语或是英语相比，都有着相当大的区别。当初拼命学习语言的痛苦和无奈，让艾伦记忆犹新。

“嗯，这道菜真好吃，康妮的手艺又有长进了。”稍微尝过几口后，艾伦像往常一样赞美着母亲康妮。

艾伦平时少有夸奖，这句平平淡淡的夸奖，已经足够让康妮面色红润，像是个收到小红花的幼儿园学生。

“再尝尝这个菜，这个菜也很好吃！”康妮赶忙给艾伦夹过去一块炭烧松鼠。

“恩，好吃。”艾伦尝了一口，微微笑道。

看着一脸溺爱和骄傲的父母，艾伦心中也有几分无奈。在这一年来，他很少称呼两人为父母，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事说事。戴维和康妮不过是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和自己前世的父亲相比而言，两人已经很是年轻了。再加上他心中有着一条难以磨灭的道德底线，他实在不愿亲切地称呼两人为“父母”，好在这个世界和西方文化有些相似，子女呼喊父母时直呼其名的情况并不少见，这也让艾伦很好地隐藏了心中的小倔强。

而另一方面，艾伦觉得自己有时候会比较方案，或者是讨厌两人的某些观点或是做法，这让他更不愿称呼两人为父母。比如戴维有一个观点就让艾伦怎么也无法认同，那就是“读书无用论”。在戴维的世界观里，艾伦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子，是没有必要认识太多的字，只要身体强健，能够吃苦，就能赚到钱。

所以仅是这一观点，艾伦就无法对戴维产生多大的尊敬和崇拜。

前世的艾伦虽然不怎么喜欢学习，可他有一个让他又敬又怕的教授老爸。在他老爸的反复指导教育中，终身学习的理念早已深入艾伦的脑海深处，这完全不是戴维三两句话便能将其更改了的。而艾伦也知道，成绩出色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他自然也不会，同时也不敢，轻易放弃学习。

同时艾伦也知道，自己无法纠正戴维的这一观点。抛开自己是孩子而戴维是长辈这点不谈，真正重要的是，读书有没有用，这是整个世界的价值定论。就以艾伦所阅读到的书籍传记为例，战争的故事占据了九成，那些强壮威猛的英雄被人们所歌颂，即使是平日里邻居相见，大家也只会说夸一句武艺增进，而非是什么学业进步。就像艾伦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的一些理念，戴维也很难去理解或是接受艾伦前世的一些理念，这种世界观层面上的差别，很难得到消除。

至于那些厚厚的宗教书籍，“世界从混沌之中诞生，在混沌之中诞生了父神……”，艾伦在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翻阅了。即使魔法成为了现实，他也不会相信那些无知的前人们，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份食物一个女人，而随口乱编的宗教故事。

在艾伦看来，去信仰某个虚构出来的人物，将自己的钱财、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上面，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幸运的是，在艾伦所接触的人当中，很多人都没有宗教信仰。举个例子来说，在艾伦的家中，也只有康妮一个人有着自己所信仰的神。每次戴维出任务不在家时，她都会向自己心中的神默默祈祷。康妮虽不明白艾伦为什么会在大病初愈后放弃自己的信仰，但在儿子数次拒绝后，她也不再强迫艾伦跟着自己祈祷。每次想到这里，艾伦总是会暗自高兴。

“来，再尝尝，这个桂花鱼酥，是隔壁塔莎阿姨送来的。”戴维也给艾伦递上一块膏酥。他想要得到艾伦的赞赏，就像小孩子希望得到幼儿园老师的表扬。

“嗯。”艾伦轻声哼到。

“好吃吗？”戴维追问道。

“嗯。”艾伦还是一个鼻音。

“……”戴维放弃了。

艾伦知道，之前的艾伦已经死去，现在的他只是借了艾伦的身体。可戴维和康妮对艾伦的喜爱，对艾伦的包容可支持，却是始终没有减弱的。这也是艾伦心中的一个包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艾伦都会心存感激。但这种感情也只是止于感激，距离“孝顺”，还有着相当远的距离。

可年幼丧母的艾伦，此时竟然在康妮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名为“母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适，温暖，体贴，舒服，却又让艾伦有些陌生，甚至是一点点的受宠若惊，想要闪躲。

毕竟，这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艾伦，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母亲康妮高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