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另一侧,北洋望着疾驰而去的出租车动了动眉心,要不是南雪一路上都没往他停车的地方看过,他都要怀疑南雪是在躲他了。想完又摇摇头,自嘲笑笑,人家躲你干嘛啊,真是,自作多情!
把芒果拿上车,扶着外公老人家上了车,北洋边开车边和外公聊天:“外公,刚才那个帮你搬芒果的……”
“嘿,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刚刚我在那边想着是不是叫小刘过来搬东西来着,这女娃子上来就问‘搬到校门口吗’,我点点头,她就搬出来了,不过小姑娘有心事啊,一路上都没看我一眼。”
老人家打断北洋的话,说着晃晃脑袋自言自语了半天,“年轻人呐,搞不懂!”
片刻后嘴角带着贼贼的笑意,盯着北洋说:“诶,我说你小子不是看上刚才的小女娃了吧,可惜刚刚没问问名字。气质不错,心肠还好,下次再遇到帮你介绍啊!”
介绍,谁给谁介绍?北洋笑笑不发言,继续开车。
回到公寓楼,南雪刚换上白t恤、牛仔裤,扫了一眼时间,八点整,就接到花店大叔打来的电话,说送上门的盆栽到了。由于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非要进来得业主签字,南雪不太熟悉情况便亲自去了。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昏黄的路灯下,整个小区都看起来有些朦胧,绿化带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秋后的蝉鸣声有些凄凄的的感觉。
在门卫大叔很热心的帮助下弄好流程,漫不经心地往单元楼走着,偶尔可以看到出来遛狗跑步的住户。
只是,在她的背后,一辆白色路虎放慢速度跟着,驾驶座的人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深邃的眸子闪过许多情绪,仍然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在咫尺的地方相遇,真是世事无常!
到公寓楼下,大叔和他的儿子已经把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搬到电梯里,在等着南雪,南雪认真地地跟父子俩道谢。
不料想正要关上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了,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迈步进来。除了一堆盆栽,还有四个人,瞬间让电梯里面变得拥挤了。
南雪正踌躇不知说点什么,北洋已经指着大盆小盆先开口了:“这些,都是你买的?”
“呃,是的,让大叔给送家里去。”说完,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又对着朝着北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小心买多了点。”
北洋点点头,又按了按电梯的开门键,然后对父子两说:“不麻烦你们了,这些东西我们自己拿就好,辛苦你们了!”
大叔看看北洋又看看南雪,若有所悟地笑了:“那行吧,那你们小两口自己来吧,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
南雪正打算反驳,大叔已经拍拍他儿子的头,走出了电梯。
“北局长您是很闲啊,怎么着,我这么多东西您是打算来当搬运工啊?”觉得自己的想法被无视了的南雪不甘示弱了,气血上涌地挑衅。
“大晚上的,不要随意让陌生男人进家门,这是五岁小朋友都懂的常识。”
电梯很快到了十九楼,北洋把提着的芒果递给南雪,抱着一盆月季出了电梯,回头对南雪说:“你按住电梯,我来搬。”
南雪按住电梯,看着眼前这个矜贵中透着温润的男人一趟一趟地搬着花花草草,心蓦然一软。
八年都没见过,谁都不知道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次回来是想要给这场自以为没有结局的暗恋画上一个句号。
可是这一刻,人前众星捧月的新贵局长,此刻却是真真确确抱着沉重的泥土,没有丝毫抱怨。也许,就是这样,才会让自己心动的吧!
北洋抱着最后一盆仙人掌,走在南雪身后。
南雪掏出钥匙,打开门,拿出一双大号一点的女款拖鞋,看了看门口的盆栽,对有些恍惚的北洋开口:“你进来坐会吧,你喝点什么,这些我自己来好了。”
“这些放哪?我帮你搬过去。”
“阳台吧!”
又来来回回几趟,两个人终于把所有东西安置到了阳台。看着奇形怪状的花花草草,南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过头对北洋开口:“我请你吃夜宵吧,北冰洋!”
“好啊,下大雪!”北洋没有拒绝,“下大雪”三个字明明说得轻快稳妥,南雪竟听出几分缠绵,心神微恍。
y中后门大排档,北洋推荐了几盘爆炒,一条碳烤鱼,几瓶啤酒。在如此接地气的地方吃喝,难得找回几分上学时的感觉,连说话也变得随意了许多。
“下大雪,怎么想到回来c大任教?”北洋也难得开口和别人聊聊天。
“这个城市更符合我的脾气吧!这里的人也更对脾气!”
坐在随意热闹的大排档里,说起话来都更加入乡随俗了。
“这倒是,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有些感情的!”
喝下一口啤酒,北洋又调侃道,“这么多年去了不少地方吧?不用背地图了吧!”
“是啊,不用背地图了。去的都是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勘测队什么都没有!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在地图上画圈圈标目的地,怎么样,走得差不多了吧?”
“去过一些,终究是错过了一些,可能一开始就去错了地方吧!”
提起往事,总会不经意想起那些错过的梦想,错过的人,走遍这个世界,那曾经无所畏惧的追求,如今困死在这钢筋水泥的围城,也只能缅怀了。
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