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吏在一旁桌做案情记录。
三班衙役站定两厢,手持杀威棒。
百姓们越聚越多,人头攒动,公堂外拥挤不堪。
高德旺带着一帮陆府使女挤进来,紧张的等待着开堂,春妮的两眼都哭肿了,紧紧的牵着一名使女的手,焦急的观望着。
“怎么还不见主人和小西姐姐。”
高德旺面带忧色,肃穆道:“大总管莫急,待会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一定不能大喊大叫知道吗?”
“嗯!”春妮重重点头。
“看,牛二那厮也来了。”
百姓们看到牛二一行人纷纷避让。
“沈参军!”宁知州威严喝道。
“属下在!”沈参军闪身抱拳沉声道。
“今日升堂审案,沈参军维持场外秩序,胆敢有不守秩序,冲击公堂者一律戴枷示众。”
“属下明白!”
沈参军龙行虎步步出大堂,眼眸凌厉扫视周遭,大手一挥,一队手持长枪的军士从左右府门唰唰齐整鱼贯而出,手持长枪森严肃立,与拥挤的百姓间建立隔离带。
宁知州眼眸威严的扫视左右,一拍惊堂木,大喝:“带人犯陆扬,田小西。”
“主人要出来了。”春妮紧紧抓着果菜的手,紧张的浑身发抖。
不一会,陆扬和田小西被押着从侧门进来,陆扬一身青袍长衫,姿态从容淡定,步伐沉稳有力,田小西容颜憔悴,凤目接触陆扬,瞬间红了双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陆扬给她一个鼓舞的眼神。
“主人!小西姐姐,”春妮惦着脚尖看到陆扬,情不自禁大喊,眼泪夺眶而出。
陆扬微微停顿,回首望去,看到了春妮和高德旺等人关切的目光。
陆扬微笑着点点头,平静的道:“春妮,不要哭,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春妮不哭,不哭!”春妮小手擦拭眼泪,成了小花猫。
后面的衙役猛的推搡陆扬,喝道:“走!”
陆扬双腿如桩,衙役竟没推动,神色震惊,陆扬缓缓回头,明眸如鹰的盯着衙役看了一眼。
两名衙役没来由的打了寒颤,一股羞恼涌上心头,一板子捣向陆扬腿窝,陆扬微不可察的错步闪开,没有继续为难衙役,沉稳的步入大堂。
两名衙役恼怒陆扬刚才的态度,扭着陆扬的两臂膀,猛的用力下压,脚尖踢在陆扬的腿弯,狞笑:“跪下吧你。”
陆扬屈膝跪倒,压抑着怒火,缓缓抬起头来:“小的陆扬”
“民女田小西。”
“叩见知州大人。”
这是宁知州第一次见到陆扬,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年轻人的真容了。
陆扬也是第一次见到保德州的政府官,正三品的知州大人,他面色从容镇定,和宁知州四目相对。
宁知州犀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着陆扬,忍不住暗赞:“好一个少年郎!”
陆扬带给宁知州的第一印象极好,身材高大伟岸,偏偏青春年少,前额饱满,浓眉飞扬,双眸明亮如星辰,鼻梁挺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只是头发尚短,未曾带头巾,整个人似乎由里到外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质,自信从容,令人一见心折。
都言人看人,第一印象最为重要,宁知州纵横官场,阅人无数,如陆扬这般气质表象,总觉得和他所见过的少年才俊,世家子弟有大不同。
宁知州圆面大耳,浓眉凤瞳,长相方正,官威赫赫,亦自有上位者的气度。
常宽做为原告,他可没工夫欣赏“凶手”,尤其是看到田小西,早就一股子邪火上升,就是这个贱人,不但背叛主家,可恶可恨的是竟敢勾结外人,打伤了他的宝贝儿子常威,若今日不重判贱人,他这口恶气难平。
“汝等二犯且站一旁。”
“谢知州大人。”
宁知州一拍惊堂木:“原告上前!”
常宽锦袍玉带,闪身而出,上前下跪进见。
“老朽河曲常宽叩见知州大老爷。”
“你就是原告?”宁知州道。
“回禀大人,小的正是原告。”
“原告,你姓甚名谁,所告何人,请如实道来。”
“大人,小的河曲县里正常宽,所告之人正是堂前站立两个恶人陆扬和田小西,因我儿常威和下人来福前日一起来保德玩耍,却没想恰巧碰到数日前从常家逃走的婢女田小西。
我儿上前质问那贱人,那贱人田小西见背弃主家的事情败露,于是便丧心病狂,纠结其奸夫陆扬,妄图杀害我那孩儿常威,下人来福舍命护佑,大呼救命,两凶徒见势不妙,仓皇逃窜。
可怜我那孩儿常威,竟活生生被两个狂徒打断了双腿,如今病卧在床,生不如死。
今幸得沈参军英勇,未曾使凶手逃脱,大人,小的除了状告陆扬和那贱人田小西重伤我儿,还要状告田小西背叛主家,私自毁约逃走一事,请大人主持公道,重判奸夫,为我那可怜的常威孩儿沉冤昭雪。”
“嘶!这厮端的狠辣,一言不合竟断人手脚。”
场外冷眼观摩的徐明等三人无不震惊,尤其是徐明,忍不住心头颤栗。
他领教过陆扬的手段,说不得当时对方对他还是客气了。
先有牛二,后有常威,下一个会不会是他呢?
“姓陆的犯了大罪,不死也得脱层皮。”蒋浪洋洋自得道。
“最重要的还是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黄术摇头晃脑,深以为然。
徐明自是恨陆扬入骨,如今见他身陷囹吾,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