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匡无视胸口的匕首,虚弱地将白秀从白念薇手中接过来,任由泪水滴落在白秀的脸上。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
“司马匡,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新婚之夜你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你爱我吗?”白秀竭尽全力地用手抓住司马匡的衣领说道。
“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爱你,就像白温瑾爱白念薇那样爱你。”
“没有安慰我吗?”
“句句属实。”
“其实,我有你的孩子了,只是,好像不能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就要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白秀抓着司马匡的手,渐渐松开来。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前两天你不在,师傅帮我把的脉。”
“没关系,我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到那边的世界去过日子吧。这一次,就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参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好......”语毕,一口滚烫的鲜血从白秀的口中吐出,那双大眼睛在柔和的面孔中永远地闭上了。
而司马匡也随之微笑着,跟着走了。
或者死亡是对他们的爱情的一种解脱,又或者死亡才是对他们的爱情的真正的尊重。时间永远定格,他们不再受家族的牵绊,不再受凡尘所捆绑。
永远的在一起,化作比翼鸟或者蝴蝶,翱翔在天空、奔跑在草原、游翔在水底......他们得到了天长地久。
但是活着的人,却不能不承受离开他们的伤痛。
每一种成全,都会有一种伤痛。白秀和司马匡,用生命诠释了这一点。
他们走了之后,叶羲和白温瑾也将黑衣人悉数处理干净。这才发现白念薇已然晕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难得默契的行动起来,无视皇上皇后诧异地脸庞,叶羲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地抱着白念薇回去。
白温瑾则扛着两个人的尸体回了君壁涯,在他们的小屋深葬了他们。
第二天,便传出了江湖上的司马家灭族的消息。全家上下,无一活口,包括小孩在内。
残忍至极,暴戾至极。
知道一点的人会说,二十年前他们家也没有放过凌家的任何一个人,如今必是凌家的人回来复仇了!
不知情的人便会说,司马家真是造孽,也不知道是惹到了谁?不过,横行江湖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知情的人便会说——灵耀叶王爷不愧是那个为美人,一怒颠倒乾坤的人!做事狠绝,不留祸害!
但事实上,江湖中的人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敢招惹朝廷中的人,尤其是皇室贵族)
再者,江湖和朝廷上本就有约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等,依照当朝的白姓的王法来过活,一切服从当朝的律法。
所以,叶羲是根本不畏“斩草除根”一说,完全没打算要孩子的命。
可是跟着去的白温瑾把孩子们全部解决掉了,一个不剩。有那么一两个藏在密室里,可是也被他从密室中揪出来处决掉了。
叶羲问到为什么的时候,白温瑾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活下来,他们也不过是为仇恨和痛苦所支配罢了,都不如死了来得干净爽快些。”
处理完那些事的时候,又等了一整天,白念薇才在白温瑾的药下“活”了过来。
可是她睁开眼睛就提出来的那个问题,着实让叶羲彻底地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想,白念薇的身子实在太弱,根本经不起任何打击,所以白念薇只要知道白秀在最后的那一瞬间是幸福满足的就好。
可是,白念薇却出人意料地头次追问起来。
叶羲知道,是因为太在意的关系。
“白秀她,已经走了——和司马匡一起。不过,他们是很幸福的表情。”叶羲小心翼翼地说着,时刻关注着白念薇的表情变化。
却见她良久都不说话,最终只是淡然地将抓住自己的手松开来,缩回了被子里睡觉。
“薇儿,想哭就哭一会儿吧,我陪你。”
“我不哭,你不是说了吗?他们是很幸福的。”白念薇哽咽着说道。
“他们是幸福的,但是他们想看的是你打从内心深处为他们开心,而不是躲在被子里装坚强逞能把自己憋出病来!
薇儿,你忘了吗?白秀在生前说过的那句话——‘你啊,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
薇儿,你真的希望她到了那个世界以后,带着自己的孩子都还要一直为你所担心为你所忧心难过吗?!”
“我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有事叫我。”叶羲无奈地垂眸退出白念薇的房间。
在放门外,他很清晰地听见了——白念薇最终没能忍住地痛苦的哭声。
“哭吧,我陪你。”叶羲头靠在门框上,闭眼为白念薇的心痛所心痛。
“会好的,阿薇是个很坚强的姑娘。”白温瑾端着才配好的药过来说道。
“两个人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叶羲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问道。
“嗯,葬在他们自己的小园子里了。只是可怜了秀肚子里的孩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跟着母亲走掉。”
“孩子固然可怜,白秀和司马匡固然可悲,可是眼下最让人忧心的还是身边的人啊。”叶羲愁心地朝屋内哭泣的白念薇“望”去。
白温瑾也只能无奈叹息:“最近,离开她的人有一点多。你要多陪她,还有,总觉得你母后那里还会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