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杀死的人,流出来的血是温热的,流到地面上会形成一片,时间一久,就会稀释到地面里,未稀释的,便会凝固成血块,是不会独立凝结成血渣!”
见张天河面带疑惑,韩姒鸾继续说道:“这地面上形成的一层血渣,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死者在被砍下脑袋前,就已经死了多时!并且,体内的血液已经凝结,在被砍下头时,凝固的血渣才会落到地面上!”
张天河诧异的看着韩姒鸾,满心皆是疑惑,人死后体内的血液会凝结腐蚀,将其头砍下来,凝结的血液就会呈现暗黑的血渣。
这验尸方面只有仵作才知道,他也是常跟着仵作转悠才略知一二,韩姒鸾一个女子,怎懂得这方面的知识?
韩姒鸾迎上张天河诧异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你看看你手中银针的颜色可有变?”
张天河收回目光,走到烛光下,看着手中的银针尖头,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他回头道:“银针变成了青色,这血液里有毒!”
韩姒鸾看着张天河勾唇一笑,用帕子擦了下沾血的手,回头看向脸色苍白的韩颂等人,目光落在张见和几护卫身上,厉声问道:
“你们刚才说,亲耳听到巧儿的惨叫声,也亲眼看到浅薇砍下巧儿的脑袋,还说,时至现在,近一个时辰?”
张见和几位护卫相视一眼,脸色都凝重难看,磨蹭了半响,张见才底气不足的说道:“是,我们几个都可以作证!”
看到韩姒鸾再次质问几名护卫,韩颂和韦氏的心里越发不安,张天河之前以血推断时死亡时间时,她们心底就开始七上八下,不安起来。
现在,又听张天河说那血液里有毒,俩人心底是更加不安,额头上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惟恐事情会不按计划来走。
韩姒鸾犀利的冷眸扫视着心里不安的几人,指着神色不安的张见,厉声道:“你说谎,巧儿被砍下人头时,已经死去多时,你是如何听到巧儿的惨叫!你说案发到至令已有一个时辰,可这地面的血液颜色,却有不下二个时辰,你还敢狡辩!”
“我——我没有说谎——”韩姒鸾的厉声叱喝,显然让张见心虚惊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才确实是听到惨叫声才赶来,没有说过半句谎言!”
“请王妃明查”其他几个护卫也跟着跪在地上,垂头惊慌道:“奴才们不敢说谎,更不敢欺瞒王妃!还请王妃明查!”
“明查?哼——”韩姒鸾冷冷一哼,扫视了一眼韩颂和韦氏,看向张天河道:“张捕快,巧儿的血液中含着毒药,可见,巧儿的死另有蹊跷,想要近一步证实,就要去查看巧儿的尸首!”
张天河点了点头,看向几名跪地的护卫,向一旁的几个官差道:“把这几个证人押进牢里候审!案发现场保留下来,不准任何人私动案发现场!”
接着,张天河看向韩姒鸾,道:“卑职带领王妃,前去查看死者的尸首!”
韩姒鸾应声后,牵着司伽月向院外走去,越过韩颂和韦氏时,她顿下脚步,看向俩人,冷声提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切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韩颂眉心拧结,脸色惨白凝重,看着韩姒鸾离去的背影,眼眸底尽是狠厉,查出来能怎样,想要弄死那个丫鬟,简直是小事一桩。
既然,韩姒鸾如此看重那个丫鬟,那么杀了便是!
“老爷——”韦氏眸露担心的拉着韩颂的衣袖,想要说的话都在眼神里,韩颂瞟了韦氏一眼,走到韩福面前,在韩福耳边低语两句,便拂袖离去。
韩姒鸾和张天河乘上马车向停尸间赶去,停尸间这种地方,向来是建在又偏又远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行使进一条幽静暗黑的小道上,四处漆黑静谥,只要夜风耳边呼啸,无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但几人,似乎都习以为常,张天河身为捕快,接触尸体及进停尸间都是常事,没有因此而感到胆瑟。
韩姒鸾身为杀手,对于死尸见怪不怪,根本就毫无惧意,司伽月眼前虽是装傻,可却也毫无惧意。
随身跟随的珠儿,同样是面不改色,对她珠儿镇定自若的神情,韩姒鸾早已预料,可张天河却是有些吃惊,看了眼珠儿,向韩姒鸾道:
“王妃气魄过人,身边的丫鬟都调教的有胆识,不失仪!这停尸间,白天都甚少有人敢来,更别说是夜间了!”
韩姒鸾看了一眼珠儿,见珠儿脸色有些难看,便意有所指的道:“珠儿是皇上挑选来送到月王府的,自然不能和其他丫鬟相提并论!这夜间去停尸间,人数不宜过多,珠儿,你就别跟上来了,留下来看着马车!”
珠儿抬头看了眼韩姒鸾,道:“是,王妃!”话落,便折身向马车走去。
韩姒鸾回头看了眼珠儿,又看向司伽月,“等到了停尸间,你就不要跟着我一起进去了!”
司伽月看了眼前方的停尸间,向韩姒鸾道:“嗯,我听娘子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停尸间,张天河和守停尸间的守卫说了几句,守卫便上前给韩姒鸾和司伽月行上一礼,打开停尸间的门,让几人进去。
停尸间的门一打开,一股死人味便冲了出来,韩姒鸾让司伽月在外面等着,她和张天河两人进了停尸间。
停尸间里阴森气寒,一股腐臭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反胃恶心。
张天河带着韩姒鸾走到巧儿的尸体旁边,将尸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