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小幸福,捂着肚子,弯着腰一流小跑,跳下一个一米多深的水沟,忙不迭的拉起来,边拉嘴里边呻吟着,哎呀,哎呀。
这条沟是距离集市不远的一个废水渠,倒满了各种生活垃圾。小幸福呻吟的空隙,一股怪怪的味道传过来,小幸福使劲抽动了下鼻子,只觉得胃里的食物一个劲的往上窜,抬起头一看,嘴巴直接呕吐起来。他的对面,有一只腐烂的小猪仔,身体表明已经腐烂,上面满满的全是蠕动的蛆虫,小幸福再也控制不住,屁股底下拉着,嘴巴里狼狈的吐着。
正当小幸福又拉又呕吐的时候,头上突然哗啦啦掉落了很多的垃圾,头上、眉毛上落满了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菜叶。小幸福提起裤子,破口大骂起来。
“妈拉个x!眼瞎的玩意!你爷爷在这呢,你看不见?”
小幸福跳着脚,朝着沟上面骂道。边骂着边用手拍打着头上、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东西粘在身上,怎么也拍打不去。
只见沟边上一个白发驼背的老头,慢悠悠的往回走着,身上挎了个破筐子,一边走一边哼着小区。这老头是集市上的打扫卫生的,负责把集市上人们扔的乱七八糟的烂菜叶、垃圾收集起来,保持集市的干净整洁。
老头把垃圾收集好,往下倒垃圾的时候,说来也巧,正好全部倒在了小幸福的身上。
“老不死的,你缺德不!”小幸福狼狈的爬上沟,指着老头的后背嗷嗷的叫骂着,可任凭小幸福叫唤,老头一声不吭,一个劲的乐呵呵的向前走。
“这是哪里的来的叫花子,冲着人家一个聋哑人叫骂,这个叫花子是个疯子吧?”路边走过来一个赶集回来的人,看到蓬头垢面的,不停朝着老头骂骂咧咧的小幸福,跟身边的同伴说着。
“妈的,你才是叫花子,你才是疯子!”在沟上面蹦跳叫骂的小幸福,听到两个大婶在那里嘀咕,气的七窍生烟,冲着两个大婶吆喝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大婶愣神之后,看着小幸福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指着小幸福,一手捂着肚子,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这不是刚才在强子豆腐摊前边,跟人家逞能,突然闹肚子的小幸福吗,怎么转眼的功夫成了这副摸样了!”
“哎呀!哎呀!”旁边的一个大婶也认出了小幸福,捂着鼻子赶紧往外走。
“你赶紧回家吧,也不嫌丢人!”大婶边走边扇着,“这什么味道,三十的人了,能不能像个人样呢。”大婶边走边嘀咕着,“他这爹娘可是够倒霉的,生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二流子,成天家游手好闲,看样子是废材的料,可怜他老爹娘,白辛苦生他了!看看人家强子!”
妈的!小幸福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在家的时候,老爹老娘念叨强子如何的好,如何的能干,出来还是被一群老娘们跟强子比,强子,你等着,有你倒霉的时候!
(2)
“儿子啊,你这大半天跑哪去了呢?”小幸福爹娘在家整理着玉米垛,看到蓬头垢面、满身恶臭的小幸福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不禁心疼的问道。
“管你什么事!”小幸福打过一盆水,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扔到院子里,哗啦啦洗起来。
“儿子啊,倒点热水,别着凉了!”佝偻着腰的小幸福娘,把暖瓶拿过来,给小幸福倒上热水。转身朝小幸福房间走过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小幸福的衣服过来了。
“快穿上,别着凉了。”小幸福娘拿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慢慢的帮儿子擦着头发。
小幸福一把夺过毛巾,自顾自的擦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等着,早晚我弄死你!”
“这是又跟谁吵架了?”小幸福爹心惊胆战的问道。“就不能好好跟人相处吗?”老人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流里流气的儿子,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
“强子,你们天天念叨的强子!”小幸福冲着老爹恶狠狠的吼着。
“人家强子,中午过来还给我们送吃的,连菜都是他炒的,你不还夸菜炒的好吃,自己吃了一大盆吗?”小幸福娘低着头,剥着玉米粒,小声的说道。
“我算是明白了!“
小幸福自言自语的说,“两个不长心眼的老东西,人家非亲非故的为什么给咱们送东西吃?为什么给咱们炒菜?这不明白着要报仇吗?昨天早上我跟他吆喝几句,今天他过来给我下毒啊,要不我今天为什么拉肚子?”小幸福翻着白眼珠子,点着头,“嗯,肯定是强子干的,你等着,我找机会弄死你!”
“唉!”
小幸福爹重重的叹着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这些年,强子家帮过咱家多少忙,强子帮我干过多少活?你成天在外表晃荡,家里的墙下雨塌了,不是人家强子给垒好的?屋子里淹了,还不是人家强子帮着排水的?你倒好,恩将仇报,成天家跟强子过不去,你还是个人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小幸福爹坐在板凳上,不停的咳嗽着。
“强子那么好,等你死了,让强子给你烧纸,让强子当你儿子吧!”小幸福大声呵斥着自己的老爹,回到自己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只留下了两个白发苍苍,满脸岁月沧桑的无奈老人,坐在满院子没有剥皮的玉米之间,任凭泪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3)
哑巴娘躺在炕上,如同烙饼一般,来回的翻着身,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