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用力地往外一扯,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从吴青峰的耳朵里飞了出来,紧紧地粘在红毛线一端,它甚至擦过我的鼻子,触感不怎么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老九松开了吴青峰,吴青峰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双眼发直,没有焦点,蒙洛手里的红毛线终地停下来了,上头的虫子正兴奋地啃噬红毛线,这是一条橙色的虫子,身子正弯曲成一个o形,嘴巴紧紧地咬着毛线头,它的身上毛刺,遍及全身,小小的虫子藏在吴青峰的耳朵里,让他痛不欲生?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小东西?
吴青峰的手摸着自己的耳朵,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要想到耳朵里面藏了一条怪异的虫子,胃都在翻腾吧,他的嘴唇哆嗦着:“这,这是什么东西?”
毛毛虫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但很少看到颜色鲜艳的虫子,打破常规的东西令人心惊,乡下的老人家说过,越是色彩亮丽的蘑菇,越不能吃,往往有毒,虫子大致是同一回事,那条虫子还在红毛线上纠缠,身子胡乱扭曲着,蒙洛伸出两根手指将虫子夹住,嘴里念念有词,马上有团火苗窜起来,将虫子烧得一干二净,与烟一道飘出来的是香气!
红毛线却丝毫没有受损,蒙洛甩甩手:“是妄听虫。【92ks. 】”
“这是什么东西?”老九问道。
“瘴气中形成的一种虫子,钻在人的耳朵里会令人产生幻听,人最怕什么,就会听到什么。”蒙洛看着可怜兮兮的吴青峰:“最终就会成真,这家伙怕死,所以才会听到一直有声音要杀了他,把自己吓得不能安稳。”
瘴气?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主要原因就是无人有效地处理动物死后的尸体,加上热带气温过高,为瘴气的产生创造了有利条件。南方多瘴,瘴气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各路的瘴气都是清明节后发生,霜降节后收藏,独有自南交以南以西的瘴气却不如此,可以说四时都有的。四时不绝,尤其以冬天、春天为最厉害,与别处不同。
多瘴的地方,它那个山岭差不多是纯石叠成,一无树木,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绿的,就是红的,或是腥秽逼人的,这种都是酿成瘴气之原因。此地山上,林树蓊翳。空气新洁,瘴气自然无从而生了。
我曾经在南方见过瘴气重重的山林,怎么说呢,肉眼看得到的就像浓雾一样,初起的时候,就像金光一样从半空中坠下来,小的像药丸,大的如车轮,同时飘着一股香气,对了,这香气就和刚才虫子被烧时散发的味道一样!
这种气味叫瘴母,是最可怕的。有了解的人就知道,必须吃饱喝足,或者喝几杯酒,不然的话被瘴母粘上了,一定生病,严重的一病不起,所以住在有瘴气的地方的人,就算是炎热的夏天也不敢解开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会紧闭门窗,都是为了预防瘴气侵入。
我去,我赶紧将车门打开:“刚才的是瘴母,蒙洛,你小子想害死人啊。”
“这么一点不要紧的。”蒙洛说道:“如果有事,我一定会提醒你的,有看得见的瘴气,也有看不到的瘴气,真正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是看不到的瘴,或者说障气,业障的障。杀生、偷盗、淫欲、妄语,杀盗淫妄为恶业,这条虫是由这些恶业养成的。”
老九未置可否:“不用说这些我们不懂的话了,吴先生是怎么被这虫子缠上的?”
我扭头一看,吴青峰因为害怕缩在了车窗边,身子还在瑟瑟发抖:“那东西就藏在我的耳朵里……怎么可能,那是什么东西?”
蒙洛不耐烦地说道:“我不重复了,要说的刚才都说完了,这东西没有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回家吧,你母亲在等你。”
吴青峰的头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他完全被吓呆了,老九突然扯住他的领口:“你小子说的是实话吧,照片是在长白山里拍摄的。”
“我,我,我……”吴青峰的嘴唇一直在抖,老九嫌弃地说道:“别抖了,大老爷们的丢不丢人啊,一条虫,都被灭了。”
“是真的,我去了长白山回来没有一个月就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吴青峰镇定许多,他喘了一口粗气,现在说话的口吻截然不同:“大概是在那个时候,我离家出走,最后还……”
“还什么?”老九催促道:“我们时间不多,你痛快点。”
“让我妈对外面的人说我已经死了,出事故死的。”吴青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太痛苦了,唔……”
我们无言以对,老九拉开车门:“走吧。”
吴青峰刚要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哦,对了,我去那个地方之前曾经看到一颗古树,十分巨大的古树,估计有一千年了,可后来再去怎么也找不到了,这算是一个很重要的参照物,希望对你们有用。”
他摸着口袋里的钱,面露难色,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他这些天没有工作,精神状态极差,经济上也十分窘迫,看到钱,眼睛都亮了,老九挥挥手:“当作谢礼,我们不会回收。”
吴青峰终于开心地离去,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我有些无奈:“这家伙要这么过一辈子么,话说回来,我们把人家的笔记本弄丢了,那些照片也没有了,都是他的命根子。”
老九眉头一皱:“格老子的,我怎么忘记这一出了,回头他发现了,非得讹上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