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方向感不好。
这是姜义建跟着对方瞎转了半个小时，重复走过好几条巷子的南北总结出来的。
神奇的是杜若最后找到了。
更神奇的是这个地方没有关门。
姜义建打量着这家名叫unique的店，经过前一条热闹的酒吧街，这个巷子十有八九已经拉上了门帘，剩下的最后这一家，鹅黄色的光亮似乎温暖了一整条街的冷清。店的面积不算小，装潢得十分日系小确幸，所有的空间都被塞满了细小琐碎的装饰，却不会让人觉得杂乱，一道门帘隔绝了小厅和内厅。
杜若推门进来，门上方的铃铛传来叮铃一声脆响，呼唤着主人。
“运气真好，她没关门。”
姜义建跟在杜若后面进门，听见她转过头对自己这么说，很想为她乱跑的自信鼓掌。
然而主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杜若不耐烦地开始对着内厅大喊“我要抢钱了！”，内厅才有一个女人披着毛线披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完全散乱成鸟窝的短发，大概很好地说明了她刚刚陷入了怎样的熟睡，而店门没关的原因似乎也就此昭然。
“杜，你讲点道理好吧。”女子边走边还散漫地打了个哈欠，“小心我不给你投票了。”
“我要打耳洞。”两个人应该是相熟的关系，杜若懒得理她，直接说明来由。
这下女人一下睡意全无，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杜若，“你认真的？”
说到这里好像才意识到杜若背后的大个子男生，不待杜若回答，八卦的眼珠子兜了一圈就浮上一个了然的笑意，随手捋了捋自己的发型，拍了一把杜若，“不介绍一下？”
“姜丹尼尔，练习生后辈。”杜若哪里看不懂她的意思，但只是很公式地简单介绍了一下，“丹尼尔，这个是我出道前就常来的首饰手作店，这位是店老板美嘉姐。”
既然杜若都乖乖叫姐了，姜义建立显规矩地冲美嘉笑了一下问好。
真的和杜若确定好了她要打耳洞，把人带到内厅，美嘉这才去取自己的工具。
内厅的设计更有日本特色，都是竹席加榻榻米的设置，很是清幽。杜若脱去卫衣帽子坐下，整个人松散开，非常自在地让姜义建在自己对面坐下，“我比较喜欢银饰，本来以前会带镯子什么的，不过因为个人形象管理，只让带戒指。”
说着，杜若冲姜义建比了比自己的手，她应该也是知道自己手指好看，纤细的十指上无规则地戴了五六个银质戒指，或粗或细，或单个或重叠地带着，一截一截展示着优越的比例线条，而本身就白皙无暇的肤质更是在暖色的灯光下照出羊脂玉般的精致柔腻。
姜义建细细看着觉着，杜若去当个手模约莫也是能赚钱的。
“喂？”好看的五指翻过来，食指成勾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才反应过来的姜义建抬眸看向杜若，反射弧略长地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哦，不疼。”
杜若问他打耳洞时有啥感觉。
他耳洞是来首尔之后打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
“当然不疼了。”美嘉拿好了东西走了出来，一脸嫌弃地吐槽道，“多大个人了还怕疼？而且你信不过我的手艺？我手工费很贵的好吧。”
美嘉拿着东西坐在杜若旁边，带了个无菌手套拿消毒棉球在她耳朵上开始摩擦。姜义建看到杜若难得乖乖地端坐着，像个小学生一样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神情坚定，好像不是要去打耳洞，而是去就义。
——很可爱。
“你打之前要和我说，不要冷不丁的一下。”
“知道啦。”
“不会发炎的吧，我还要准备舞台的……”
“你可以了……”
“是你之前说我耳垂肉多，不容易打的——”
“你，坐过来。”忍无可忍地美嘉冲姜义建勾了勾手。
姜义建看着已经在暴躁临界线的美嘉乖乖做到美嘉示意的杜若面前的位置。
美嘉轻哼了一声，把杜若无处安放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放到男孩胳膊上。
“疼就掐这里，分散一下就不疼了。”美嘉转头，先斩后奏地问道，“可以吗？”
杜若苦着脸看着姜义建点了点头，刚想反驳，耳垂上就是一下刺痛，她都来不及反应。
“怎么样多疼啊？你这都是孕妇十级疼痛的配置了。”瞥了眼姜义建，美嘉嘴毒地道。
“……”一下子脸红的杜若，拍了一下还乖乖摊在她面前的胳膊。“收回去啦。”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姜义建眨了眨眼，只看到难得脸红的杜若。
两个耳洞打得很快，确实如美嘉所说的手艺不错，并不是很疼。放下姜义建自己去看美嘉手作的一些饰品，杜若被拉倒另一边嘱咐了几句之后的护理后，美嘉这才将自己憋了很久的八卦之心拿了出来，悄悄耳语道，“所以，是他吗？你之前说过的，如果过来打耳洞，就表示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的确是杜若以前推脱打耳洞的说辞。
杜若扫了一眼认真打量展示台上饰品的男孩，弯了弯唇，褪下了尾指和拇指上的戒指。
“帮我改成耳环吧，下次我来取。”
杜若大部分戒指都是从美嘉这里买的，有趣的是，杜若一般会挑情侣对戒款式自己戴。她递过来的两个戒指就是一组，设计的比较简约，上刻不规则的上下三角纹路，寓意怦然心动。
美嘉皱了皱眉，对杜若的不置可否的态度不太满意。“这是什么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