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得天昏地暗、掏心掏肺的模样瞧得君执几欲崩溃,待她好不容易吐完,君执一摸,她的后背已被汗湿透了。
宫女们端了水来,为百里婧擦洗、漱口,又去催大帝:“陛下,您去沐浴更衣吧……”
被吐了一身,君执竟还能坐得住,接过宫女拧的湿帕子为她擦着汗和唇角,又让她喝了茶漱口,宫女们拿了干净衣衫来,君执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她换。
近来百里婧的日常起居多是君执亲历亲为,连这换衣之事,也做得十分熟练,君执才将百里婧的贴身衣服脱下,为她套上了新衣,手却在触及她光裸的肩头时微微一顿——
并非是她如雪如缎的肌肤让他起了旁的心思,而是他瞧见她的身子起了不一样的变化……他对她的身子这样熟,他记得她的左肩胛骨处有一颗朱砂痣,米粒大小,而往下五寸是一道三寸长被利器所刮出的疤痕,可这会儿肩胛骨处却开出了一朵隐隐约约的花,那朱砂痣便成了花芯一点红……看起来如同胎记。
前些日子并没有这变化,他时时在旁照料着,怎会出错?
君执起疑,用指尖轻抹那花儿,抹不去,确是自皮肉中长出来的,再仔细一瞧,那花儿分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鹿桑花……
“陛下,太医来了!”
“陛下,太后娘娘在清心殿外等候,若陛下不肯相见,便问责陛下于太庙!”
“陛下……”
忽然一片混乱,君执的脑子也空了一空,黑沉沉的眸子盯着那朵若隐若现的鹿桑花,指尖用力,将松散的衣衫覆上她的肩头。
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贴着她的耳边问:“婧儿,出什么事了?”
百里婧吐过后觉得舒服了许多,神志半梦半醒,她身上收拾干净了,君执却被她吐了一身,脏得很,她往龙榻里缩,不让他碰,更是不懂他所问何事……
太医隔着纱幔为百里婧诊脉,一旁内侍们替君执换下脏了的袍子,见大帝沉默不语,有心急的内侍将听来的话转给大帝听:“陛下,奴才听外头太后娘娘的人说,陛下今日若不能给太后娘娘一个说法,太后便会以祖宗礼法问责陛下,首要一条,便是皇后娘娘人选当为白家出身……”
诊脉的太医忽然抬起头来,急急唤了一句:“陛下……娘、娘娘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