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熊”和“竹竿”,在美佳华一层店。
玩的人叫“果粉”,他俩也是果粉,只是囊中没那么丰厚,平日在帮里做事,都是按比例分成,没固定收入,所以拿的是五代的机子,老掉牙了。
这部崭新的新款 ,256g玫瑰金,让他俩爱不释手,只要刷机,一切ok,要是送给帮主“东邪”,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会将他俩纳入核心层呢!
长江边报复完洪湖那傻小子后,从万寿宝塔到美佳华,耽误了很多时间,走下长江大堤,是沿江路,这里没有直达的公交,倒了两次车,加上晚高峰,折腾了快两小时,才到。
晚上店里的人还真不少,有看的有买的有修的,还有他俩来刷机的,店里的店员说,这是一款最新的手机,技术难度有点高,让他俩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就稍安勿躁吧!
他俩也不着急,看着店里一推婴儿车的妇女,好像是外地人,操着浓重的方言,在柜台面前挑着id,两人闲得无聊,就去逗那婴儿车里的宝宝,没逗过,会逗的逗宝宝笑,不会逗的逗宝宝闹,他俩属于后者,不知轻重,觉得小脸蛋好玩,就去捏,这一捏不打紧,小孩哇哇地大哭。
这可不得了了!
宝宝母亲当时就不干了,你们荆州人也太欺负人了,白天去晶崴酒店赴婚宴,被人冤枉偷了手机,晚上想买个id回家玩,刚进店里没多久,孩子就被他俩捏的大哭不止。
你俩有病吧?
你有药啊?“熊”的嘴也不饶人,多大事啊你就骂人。
有他妈什么药啊?你看把我孩子捏的,不行,我得报警!带孩子的母亲叫春蛾,白天与柳岳他们发生过争执的那个。
店里从柜台后面出来一个女店员,劝架:大姐,他俩也是和孩子闹着玩呢,您就消消气,消消气啊!
“熊”和“竹竿”一听要报警,吓坏了,赶紧附和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别报警,是我们不对,你看怎么办吧!
怎么办?孩子还哇哇哭着,春蛾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怎么办吧?
这点事情您也不至于报警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宽宏大量大人有大量!“竹竿”自知理亏,所有的褒义词恨不得用光,来平息事态。
他俩不是怕事,要不是崭新的手机在后面刷机,早踹那疯婆娘两脚,跑了!
江湖上的人,他俩,都会见风使舵,该装孙子的时候装孙子,该装大爷的时候装大爷。
春蛾id也不买了,气得一跺脚,推着婴儿车就走,“熊”和“竹竿”目送那疯婆娘离去,心中暗喜,转回头催店员:我那手机刷机还得多长时间?能不能快点?
不用刷机了!
后面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打断了女店员即将开启的嘴。
“熊”和“竹竿”一转身,哎哟!我的妈呀!
奶奶也不行了!
两警察威风凛凛地就站在面前呢!
胜利街派出所的两值班民警,吴奇的同事,他们接到手机店店员的110报警,不到5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熊”和“竹竿”知道栽了,不过事情不大,不就一部手机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没几天就出来了,所以警察问什么,他俩就答什么,像竹筒倒黄豆似的,一五一十地交代。
交代中途,褚荔和柳岳赶到,紧跟着东生也气喘吁吁到了,站在店里,三人对六面,警察一核实,多方之辞完全吻合,行吧!你们一起跟我们走,去派出所录个口供。
“熊”和“竹竿”,进店里满面春风,出店时垂头丧气,不过他俩垂头丧气的表情,没人看得到,戴着手铐戴着头套呢!戴着手铐头套,上了110的警车。
东生望着这如羔羊般老实的两匹恶狼,想起受过的凌辱,嘴里骂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心里美滋滋的
望着110警车铁网玻璃窗后的两恶狼,喷了一句:一首《凉凉》)送给你!
然后骑上摩托,跟着警车缓缓启动。
柳岳和褚荔就不用说了,手机完璧归赵,心里别提有多美,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七个多小时的磨难,终于有个好的结果,一人一部手机,骑上摩托,也跟上了110警车。
车从美佳华出去,到胜利街派出所,必须在北京路上掉个头,一部警车两辆摩托车,一行七个人,随着车流,从北京路右转,顺江汉南路,朝胜利街方向驶去。
东生车技没那么好,再说对吴奇的车不熟悉,骑得慢,很快就从第二位挪到柳岳他们后面去了,他骑得慢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在思考事情,三个事:
一、 晶崴国际大酒店会不会开除我?
二、 警察会不会拘留我?
三、 那部雪佛莱的黑色轿车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追杀柳岳他们?那个黑乎乎的口音像洪湖人的,让他似曾相识,至少当时在万寿宝塔下,寒风凛冽中搂着他的那种温暖,似曾相识。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