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娘娘罚你了?你伤了哪里?”司马容闻言忙穿了鞋子走下床来,走到白菊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腕,左右瞧着。
“奴婢没事…”说罢又是哭了起来。
“怎么会没事,徐妃睚眦必报,她必定对你用了刑,白菊,说吧,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司马容拉着她的手,不停地问她。
白菊轻声哼唧了一声,皱着眉头,低下头来不敢让司马容看见。
“你伤着手了?”司马容抓起白菊的手,她的手一片光滑,只是在每根手指指腹处,都有一道浅浅的淤青。
“她…她对你用针刑了?还是在指腹!十指连心最痛,徐妃竟然这样对你!白菊,别怕,我定要替你去讨个公道。”
“殿下,别…”白菊仍有几分哽咽,垂着头不敢看司马容,小声道:“奴婢不碍事的,奴婢只是替殿下不平…”
司马容瞳孔有些涣散,她忍不住垂了垂眸,叹道:“你不必替我不平。宫中向来如此,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若我受宠,又有郑家做后盾,她徐妃又怎敢欺负到我头上?不过,就算我不受宠,但我毕竟是大楚的嫡长公主,我的人,也容不得她如此欺辱。”
“殿下…”
“竹蘅,替本殿更衣,本殿要去见徐妃。”
永宁宫离徐妃的广平宫并不算远,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司马容下了车碾,宫婢打着扇子,为她挡了些许暑气,司马容微眯着双眼往前瞧去,只见反射着炎炎烈日的台阶上,跪着一个青衫的小宫女,从背影看,她身子单薄得很,整个人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一件绿色的宫装上血迹斑驳,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来,还有向外翻出的白肉。
司马容走至那宫女的面前,她也没有抬起头来,双手搭在腿上,一张小脸红如土色,汗水直下,双眼已是失了神采,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你为何跪在殿前?”
少女不答,神情有些恍惚。
“殿下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白菊轻喝道。
少女眼里这才有了焦距,微微抬起头来,又马上低下头去,道:“奴婢没能照顾好娘娘的青孤鸟,不小心把它放跑了,娘娘罚奴婢在殿前跪十个时辰。”
“青孤鸟,代国进贡的青孤鸟?你也太不小心了!”
司马容微微一顿,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奴婢…奴婢唤含熏,今年十二。”
“含熏…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你父亲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司马容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含熏,道:“擦擦吧。”
含熏慢慢抬起头来,呆滞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动容,她迟钝地接过帕子,颤声道:“多谢殿下。”
司马容不语,转头望向白菊道:“白菊,桂华苑里是不是差个役使的?”
白菊点点头。
“竹蘅,你先把她带回去吧,安置在桂花苑里,徐妃这边,本殿会跟她说。”
“是,殿下。”竹蘅又去搀那宫女,道:“你先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