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杏花夫人>57.除夕之日

元丰十八年秋,废太子司马羿舅父镇西大将军趁流民起义之时领军叛乱,从凛州一路向长安杀过来,威风凛凛,势不可当,半月之内便攻破了阳城关。

叛军到达幽城,辅国大将军誓死迎敌,军士不足叛军之十一,粮草匮乏,却足足支撑了六天。六日后,楚军援军达到幽城,一举歼灭叛军,同年冬,二皇子司马南被立为太子。

窗外风云诡谲,司马容瞥一眼天色,心神微漾,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她垂下眼眸,眼底风云尽掩。

环佩叮咚间,白菊挑了帘子进来,执着一个端盆:“殿下,皇后娘娘赐了您一件云萝衫,说是除夕快到了,叫殿下打扮得漂亮些,添些喜气。殿下,您可要试一试?”

“不了。你先放那儿吧。”司马容只淡淡瞥了一眼,捡起书,复又看向白菊:“白菊,母后可还有说些什么吗?”

“不曾。皇后娘娘只叫奴婢差人将殿里收拾一番,便没说什么了。”

“嗯…我知道了。”

白菊瞥了一眼帘外,见无人,走近了小声道:“殿下…奴婢听说,徐妃娘娘有意求陛下给三殿下赐婚。”

“哦?”

给司马婵赐婚?

司马容眸光轻转,微一挑眉:“那父皇的意思呢?”

“奴婢可不敢揣测圣意,不过这都隔了一两天了,怕是…”

“怕是无果了?…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宫里还没哪个姑娘像你一样嘴碎的。”

“那是因为宫里没哪个奴婢有殿下这样的好主子,况且呀,奴婢只跟殿下说…”

“好了,不跟你碎嘴子了,你去把我那件白色团云缎裤拿来吧,明日配这云萝衫正好。”

“是,殿下。”白菊轻笑着出去了。

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夜笼轻云,月照流汐,楚宫之中笙歌渐起,宫人匆忙。

时不时有内监穿行在宫内,口中生着寒气,脸上挂着应景的笑容。

永宁殿内也是一片喜气,红色的纱灯倒映在桌上的琉璃盏上,摇曳生光。

司马容乘了轿撵,往宣平殿而去,一路上也是一片欢欣之色,宫女们大多换上了粉红色的新衣,料子不算极好,却也是崭然一心,缎面团花绣绒球,多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她们大多年纪尚轻,大的不过二十三四,小的恐怕未满十岁,一个个站在雪地里,揉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忙来忙去,口中呵着热气不停地走动着,也算暖和。

几个宫人见不远处贵人的轿撵来了,翘首盼望着,待轿撵近了几步,又立刻跪了下来,因有宫人时刻扫着,地上除了有几分凉气,也并无多少雪水,大部分的宫女都是垂着头的,偶有一两个年纪尚小的宫女,因为太好奇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模样,偷偷摸摸地瞥了两眼,司马容恰好也瞧见了那个偷窥她的小丫头,朝她轻轻一笑,小宫女立刻愣了一愣,竟然忘了垂下头来,感觉到旁边的人扯着自己的衣袖,方才惊恐地低下头来。

待轿撵走远了,那小宫女方才回过神来,拉着身旁女子的衣袖道:“穗儿姐姐,穗儿姐姐,你知道吗?殿下刚刚朝我笑了!殿下朝我笑了!”

小丫头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带着仿佛这个冬天都暖了几分。

名叫穗儿的宫女也是一笑:“是阿,殿下真是个好相与的人。”

宣平殿中,偌大一张桌子,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司马婵几人安静地坐在一隅,手里拿个汤婆子,脸上并无多少欢喜之色。

殿内虽有丝竹之声,却也轻轻柔柔的,并不喧闹。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都要冷清几分,几个月内,宫内生了太多的变故,太子被废,三皇子殡天,不用多想,楚皇的心情自然不太明朗。

丝竹之声渐停,外殿传来内监的传话声。

楚皇与皇后一齐入殿,二人一身新衣,穿得颇为隆重,只是二人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却并不见多少喜气。

众人皆跪下行礼。

“平身吧。”

众人皆谢恩。

入了席,楚皇咳了咳,道:“今日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

“谢父皇。”

丝竹之声渐起,一列穿着水红色衣裳的舞女鱼贯而入,舞动着细细的腰肢,一举一动间温柔尽显。

众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观赏着舞蹈,司马容只是低着头,斯斯文文地吃着糕点,没用过早膳,她肚里空空如也,还真是有些饿了。

“传膳吧。”

“是。”内监领命,即刻便退下了。

“容儿过了年便十五了吧?”楚皇忽然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中元节便十五了。”

“原来容儿的生辰已经过了,欸,父皇年纪大了,这些事都记不住了。一晃十五年,容儿…长大了。”楚皇轻叹一声:“转眼间南儿也弱冠了。朕真的是老了…”

“父皇,您才刚过了知天命之年,正是一生中最通透的时候。父皇您心如明镜,行如青松,为政圣贤之君,事民明德之主,以圣贤之德守千里疆土,以知天命之年开百岁太平,父皇您此时正值壮年,应当好好享受这年岁才是。”司马南诚挚道。

“是阿,父皇。”几人连忙应和。

“南儿,朕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一庸碌之主罢了。不过父皇,还真是不舍得老阿!”楚皇无力地长叹一声,稍顿片刻,复又看向司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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