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夏风呼啸,吹得草丛簌簌作响。
“阿容。”夏侯耽脸色骤变,连忙推开了司马容。
霎时黑暗中出现许多道身影,锋利的刀剑顺着夜风而来,一支箭破空而出,朝着司马容胸□□来,司马容侧身一躲,墨发飞扬,躲过了这一箭。
灯光昏暗,剑光森寒,破空飞驰而来,司马容心下一寒,连连避开这几剑,抬眸一看,只见面前立着一个黑衣人,黑巾遮住了面庞,只露出一双极为锐利的眼。
他每出一剑,力道都不很大,却剑尖直指要害,乘风而来,带着一种死亡的沉寂。
司马容险险避开,又有几个黑衣人趁势围了上来,司马容忙从怀中掏出软鞭,顺势一甩,将黑衣人的剑缠了过来。
“阿容!”夏侯耽见一支箭朝司马容射了过去,顾不得其他,忙从黑衣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想要冲到司马容的身旁,却走了不过几步,又被新的一群人围上了。
夏侯耽望向面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又很快地隐去了,只剩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出手越来越狠厉,眼里是说不尽的阴沉。
“阿耽,你不用管我。”只不过微一失神,一把剑瞬间刺向了司马容,司马容身形矫健,连忙避开,却还是被划破了衣袖,刺伤了后背的皮肉。
她一声不哼,只是眼里的平静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阴郁之色。
似是知道她是夏侯耽的软肋,越来越多的人持剑而来,渐成包围之势,司马容清冷一笑,迎风而立,衣袖飞扬,然她的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她从手中掏出银针来,向着黑衣人射去。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夏侯耽杀红了眼,黑衣人转瞬便消失了大半。
过了半响,军队才终于赶到,最后剩下的一批黑衣人在刀光剑影下不甘地倒下,快速地吞了某种药物,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
“属下救驾来迟,求殿下饶命。”孙统领执剑跪了下来。
“不必。”
夏侯耽神色焦急,大步走向了司马容。
司马容微微一笑,脸色却越来越白,意识也越来越涣散,身体不由控制地向后倒去。
“阿容。阿容,你怎么了?”夏侯耽忙接住她如落叶般摇摇欲坠的身子,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汪秋波。
“阿容…阿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夏侯耽连忙抱起司马容向城内的医馆跑去。
孙统领也立刻跟了上去。
夜已深了,街上平静了许多,只剩下零星几个行人。
夏侯耽抱着司马容,神色焦急,奔跑在寂静的街道上。
大部分的商铺都已关了门,寻常的医馆也早已打烊。
“开门,开门,有人吗?有人吗?!”好不容易寻着了一家医馆,夏侯耽空出一只手来,不停地敲打着医馆的门。
“有人吗?”孙统领喝道。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开了一道小缝,露出一张苍老疲倦的脸来,那人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大半夜的,人睡着呢,你们敲老朽的门,有什么事吗?”
“大夫,人命关天,深夜打扰实属无奈。我妻子受了重伤,麻烦您给她看看!”
“受了重伤?”老人往他身后瞥了一眼:“你把她抱进来吧。”
入了内室,夏侯耽微瞥一眼,向着床榻旁走去,将她轻轻地平放在软榻上,司马容脸色苍白,重重呼了一口气,然而眸光紧闭,一身鲜血,看着甚是吓人。
“大夫,您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急什么…”老人轻轻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匆忙也治不了重病的人。”
“不过看你这着急的样子,你恐怕很爱你的妻子吧?”
夏侯耽微怔,黑色的星眸中闪过一丝水光,他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老人一边走向司马容,一边说道:“你既然爱她,就好好对她,可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老人给司马容探了探脉,哈了一口气,沉默。
“怎么了大夫,她怎么了?”
“别急别急…她没事,只不过脱力晕过去而已。”
“只是脱力?那她身上的血迹…?”
“都是沾的别人的血。”老人忽然看向夏侯耽,目光深邃得像一汪湛蓝的海水,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却并没有笑。
夏侯耽终是松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
“阿耽…我…我昏睡了几日?”再次醒来时,司马容迷蒙地望向眼前的一切。
这似乎并不是安乐居,这是…夏侯耽的寝殿?
她望着夏侯耽,脑海里一片空白。
“三日。还好你没什么事。”夏侯耽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眼睛微肿,显然没有睡好。
司马容垂下头,轻喃一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夏侯耽看着她,神情温柔:“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司马容摇摇头,觉得胃里有些犯恶心:“我不想吃。我有些累,可能再休息一会就好了。”
“好。”夏侯耽沉默片刻,道:“那我去书房了,你先好好休息…”
“嗯。”
“穗芬,好好照顾太子妃,过会儿让厨房熬些粥送过来,最好清淡一些。”
“是。”
修养了好几日,司马容方才觉得身子好些。
已是春末,天渐渐回暖了,燕国一片生机盎然,太子府内也是花团锦簇,牡丹芍药争相斗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