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终于见到了岳母。陈夫人今年大约四十多岁, 个子很高, 微微有些发福,但保养得尚好, 虽然年纪比胡氏大,但看上去比她年轻好些。
母女俩一见面就忍不住抱头痛哭。把囡囡吓得不知所措,小家伙扁扁嘴一副要哭的模样。陈夫人一看到玉雪可爱的外孙女, 心绪渐渐平稳下来,她笑着接过囡囡,真是越看越爱。
众人簇拥着陈夫人进了院子。胡氏和张耀祖过来说话,陈夫人跟胡氏说了一会儿话。相比陈将军,胡氏觉得这位亲家实在太平易亲人了。两人表面上是相谈甚欢。
张小北趁着她们说话的功夫赶紧去安排随从, 陈夫人的随众共有五人, 三男两女。张小北将三个男人安排在前院, 两个侍女和陈夫人跟他们一起住在里面一进。这样也方便她们母女见面。
陈夫人见过两位亲家后及张家众人后,给每人都送了礼物, 大人孩子都有。男孩子是书和上好的笔墨, 女孩子送的是宫花和头饰。小孩子则是银锞子。
接下来, 自然是母女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了。张小北不便打扰,抱着女儿到外面闲逛去了。
她们聊了很久很久,差不多有小半天的时间, 囡囡都睡着了,张小北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发现两人的眼睛都红肿了,看样子没少哭。
陈夫人见了女婿, 笑着说道:“你写的信我爱看,画的画像可真好,我每日都要看上一回,我这病差不多都靠它们治好的。”
张小北答道:“岳母谬赞了,恭喜岳母痊愈。”
陈夫人笑着摆摆手,先看了看女儿,再看看张小北,说道:“珠儿把你们俩的事全告诉我了,把我也感动得直掉眼泪。这孩子前二十年命运坎坷,倍受歹人磋磨,幸亏遇到了你,才让她得以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你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
张小北被这番称赞弄得有些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他正想着合适的措辞,寻音却在旁边调皮地笑道:“怎么?你平常脸皮这么般,什么话都能顺嘴拈来,怎么在母亲面前反而成了闷嘴葫芦了?”
张小北顿了顿,才小声说道:“我也只在你面前才脸皮厚,在别人面前脸皮薄得很。”
陈夫人闻言不禁朗声笑了起来。这个女婿倒挺风趣的。
张家又来了贵客,不消说又是一番忙碌。胡氏带着于嫂帮着杀鸡宰鹅,蒸煮烹炸。陈夫人也遣两个侍女来帮忙,胡氏推脱不过,只好让两人干些轻活。
众人吃完饭,陈夫人又跟着女儿女婿回到新院子。
这会儿,她问起张小北考试的事,张小北说他准备两年后进京参加会试。”
陈夫人点点头,说道:“咱们家在京城有宅子,留有老仆看着,你们要去京城,我会提前写信告诉他们,让他们把房子收拾好,你们去了就住那儿。”
张小北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陈夫人又问及外孙女的名字,张小北提出几个备选,陈夫人没有直接说好与不好,沉吟半晌,方说道:“靖珠上头有两个哥哥,如今也已娶妻生子,生得却是小子。我一直都想有个孙女,这倒好,咱们囡囡就来了。她是陈家孙辈中的唯一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加进去一个‘唯’字如何?”
张小北一听顿觉得有理,他看了看寻音,寻音也是眼睛一亮。
张小北想了想就说道:“那就叫张唯帧,如何?”
陈夫人和寻音又问是一个“帧”字,问罢也都挺满意。
于是,囡囡的大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张小北把女儿的大名告诉家人。果不其然,张耀祖不太满意,觉得一个女孩家取的名字跟男孩似的,不好。胡氏也看不出这个名字哪里好。既然儿子儿媳妇亲家满意,她有什么可说的。
张小北接着又把将来进京住在陈家的事也一顺说了。不知怎地,胡氏越听,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爽快。
陈夫人就在张家安心住了下来。有一天,三人推着孩子散步时,寻音突然问道:“娘,你来时爹爹怎么说?”
陈夫人顿了一下才回答:“啊,你爹呀,他没说什么。”
张小北一看就岳母的神色就觉得有猫腻,他猜测她有可能是偷着来的。
陈夫人看样子也瞒不住,便长叹一声,对着女儿说道:“珠儿,你要相信娘,娘的病真的好了。自从得知你的消息后,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好,脑子也越来越清楚,可是你爹就是不相信我,他来找你时可也是偷偷来的。”
张小北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个岳母有点老小孩的那种感觉。可是她明明年纪又不算太老,可能是她生的那场病对她影响着实不小。
陈夫人在张家呆的时间越长,张小北就越发觉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怎么说呢,岳母在面对外人时都挺正常,礼节上也几乎没出过错,但是私下里就不一样了。比如说她特别依赖寻音,一会儿看不见就不行。连带着有时也会依赖张小北。她十分喜欢他们两人陪着她说话。东拉西扯,谈古论今,反正说什么都好。
有时两人哄得她高兴了,她就毫不吝啬地夸奖张江上北,说什么,比她的那个糙儿子不知要贴心多少倍云云。张小北心里不由得为两个未曾谋面的大舅哥默哀,同时又暗暗祈祷,岳母大人千万别在两个儿子面前说这番话,这可是很拉仇恨的。
张小北在这厢担忧两位大舅子吃醋,哪里会想到,他自己的亲娘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