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严嵩支持的景王,若是严家倒台,那景王那边的势力立时会打上好几个折扣的。
“这事,陈某也跟上一次吧。”
陈以勤苦笑着摇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倒是又闹这么一出,还是跟在旁人后面。”
“咱们两人回去,让下面的人也都动一动吧。”
“曾毅这孩子,忠心可嘉,老夫算是被他给打动了。”
陈以勤这话不假,尤其是第一句,以他的岁数原本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可是到底是忠君爱国之臣,内心都是有良知的。
如今有人占了出来,已经把事情闹的足以史书留名的地步了,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跟上去,那这事情也就成了定局了。
毕竟当今圣上不管怎么宠信严家,可也不会因为严家而闹的落下一个昏庸之主的名头,更何况,如今这些年,当今圣上早就对严家敲打多次了。
曾毅如今的举动,简直是比死谏还要震撼人心。
而且,曾毅都不怕日后嘉靖找他算账,他们这些个平日里自喻忠君爱国之臣的读书人,又岂能落后?
虽说他们一旦也跟着跪谏,会真的成全了曾毅的名声,甚至日后旁人或许会说是曾毅领着他们这些大臣如何如何的,但是,这的确是个搬到严家的好时机。
若是能扳倒严家,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好。”
高拱点头,他们两个一个掌管国子监,一个掌管翰林院,只要振臂一呼,响应的官员绝对不少,甚至就是那些个心里不乐意的官员,也必须要跟随着前去跪谏的。
高拱和陈以勤两人敲定了结果,倒也不敢耽搁,毕竟曾毅已经跪谏了这么多天,还写下了血书,指不定在耽搁下去,人命都没了。
而直至此,一场浩荡的跪谏才算是被正式引发出来,京城百官对严家的不满,也在这个时候,才算是敢于彻底爆发出来。
正午时分,国子监方向开始有官员及国子监的学生穿戴整齐,闹哄哄的朝着西苑敢去,这一幕让京城百姓震惊,就连京卫指挥使也被惊动,甚至前去西苑面圣,只不过京卫指挥使面圣的原因则是京城治安问题了。
高拱领着国子监的诸多学生同样在西苑门前跪下,而高拱则是跪在曾毅后,邹应龙身前的位置。
同样的,跪下之后,高拱朗声开口:“请陛下肃朝纲,除奸佞。”
之后,高拱声音刚落,国子监的学生同时朗声开口,国子监诸多学生同时开口,声音传遍整个西苑,让不少的宫人都是为之变色,哪怕是不懂朝政的,也知道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而高拱之所以跪在曾毅身后,其一,曾毅最先前来跪谏,若是曾毅被挡在后面了,那这场跪谏的威势也就会被消弱不少。
其二,则是曾毅跟前的那血书,是旁人,哪怕是位高权重之人也要退避三舍的最主要原因,当然,这里面也有高拱敬佩曾毅,特意想要成全曾毅的意思。
国子监的集体跪谏,让原本还显得行单影薄的跪谏场面立时庞大了起来,之后陈以勤也是领着翰林院的官员前来跪谏,甚至就连之前攀附上了严家的丁士美也脸色难堪的身在其中。
除此外,这声势浩大的规矩更是引来了不少别的衙门的官员加入跪谏的队伍,不过半日不到的时间,西苑门前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片官员。
严府。
严嵩耳边听着西苑那边传来的除奸佞的声音,满脸苦涩之情,手握笔缓缓落下,一道自辩加告老还乡的奏折也开始写出。
严嵩虽然权倾朝野,可也是知道朝廷规矩的,碰到这种情况,他必须要写自辩的奏折的,但是,严嵩不清楚当今圣上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所以,自辩之后还有告老还乡,这就是严嵩的高明之处了。
若是当今圣上想要他离去,那肯定会顺势应下的,若是不想他离去,肯定会挽留,到时候这跪谏虽然声势浩大,可也就该结束了。
而若他不写告老还乡的事情,那万一当今圣上想要他辞官,却没了台阶,到时候等待严家的,怕就是大祸临头了。
后花园。
严家小姐满脸委屈纠结之情,如今京城闹出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正因为此,她才会黯然伤神,她之情根本就没想到过曾毅会和她严家闹成如此局面。
如今,对于严小姐而言,其实也是满腹的委屈和心酸外加伤情。
内阁,徐阶这个次辅和吕本这个内阁大学士,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老实的呆在内阁了。
而且,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还不方便露面,更不方便去面圣。
若不然,一旦他们两个无诏前去面圣,结果不管是怎么样,都有人要在背后骂他们的,哪怕他们面圣提的是别的事情,也没人信的。
所以,除非圣上召见,若不然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肯定是老实的呆着,哪也不去的。
“阁老你这弟子经此一事,日后可是要扬名天下了啊。”
吕本笑着开口,所谓旁观者清,所以他看的清楚,这次严家的处境十分的危险,毕竟皇帝到现在都没表态,虽然曾毅受了杖刑,可只不过是十杖罢了,这已经算是留情了。
而且,如此声势浩大的跪谏,且又有曾毅这般不要命不怕被皇帝记恨的在西苑们外以石板为纸,以手指为笔,以血为墨写下的弹劾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