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牛二河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同牛牧之一起去赴考,牛牧之以为是他爹还在为他担心,还在心里暗暗感叹,以后一定要让他爹过上老太爷的日子,也不枉他爹对他的一番疼爱之情!

他哪里又知道,他爹,是因为听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才这般心神不定的呢!

第二场考试的流程和第一场相似,只是考试的内容发生了一些变化。第二场的名称为“初复”,他这次要考的还是一篇四书文,以及一篇孝经论,看到这孝经论的时候,他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虽说《孝经》是必学的,但却很少放在考试当中,这次,倒是考到了。

这次的四书文难度明显比第一次大了,但是还是在牛牧之的能力范围之内,他细细地读了题目,才在草稿纸上打起草稿来。

还有那篇孝经论,好在八股文有固定的格式可套,再引经据典,加些文采,虽然不会太出色,但不管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就这样,一天一场,一共考了四场,到了第四天,牛牧之将所有的题都答完且誊写好之后,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他将卷子整理好,这才小心地舒展身体,才发现,斜对面的那个男孩子又早答完了题,在那边等交卷了。

呼!不得了不得了!这孩子要真是得了个第一,那可又是一段佳话了!这么大的孩子在南方文风鼎盛的地区考个第一的倒是也有,但在北方,就很少了,这科举之路,名声也是很重要的。

那些很有名气之人,只要不是出现大的失误,一般是不会落第的。因为主考官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是很谨慎的,若拿不出十分强硬的理由而去让这些人落第,是会产生难以预计的影响的,若是被政敌拿来做文章,仕途可就完了。

但是这次这个孩子的表情和前几次还不大一样,面上似有几分不耐之色,牛牧之心想,大约是这孩子年纪太小,几番考试下来,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吧。

他也没多想,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便又把心思放回到自己的考卷上。

这次交了卷后,牛牧之出去,一眼便看见了牛二河,便朝他走过去,但是没有想到直到他走到牛二河近前,他爹都没有发现他,还是牛牧之拍了他爹一下,牛二河才反应过来。

“爹,你咋了?”牛牧之问道。

“没事儿,就是……”牛二河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悄声说道:“上次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姓孙的,今天来接的不是以前那些人!”

“这样么……”以往那孩子都比牛牧之出来的早,今天却比他晚,牛牧之看了看那边的仆人,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但他也没多想,“人家家里仆人多,换人来接也是常事。”

“可是……”牛二河将当日听见的事告诉了牛牧之,嗫嚅着道:“我瞧着那边的两个人很像是当日说话的人。”

“什么?!”牛牧之打了一个激灵,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原来当日牛二河听见的竟然是那二人密谋要将一个孙氏子弟的孩子骗走,然后杀人灭口!

之前他听见众人谈起一个那姓孙的孩子,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但是今日在这边看见了他二人,什么侥幸心理都没有了,就是他们!

牛牧之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但是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谁知道这要害死孩子的是什么人?若是官场争斗什么的,自己恐怕也得搭进去,但是,不做点什么,他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牛牧之父子正在这边煎熬着,那边,那孩子已经慢慢地从礼房门口出来了,但是脚步虚浮,一看就知道身子出了些问题。

钱科他爹还在那边远处休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此时,那孩子看见来接他的人,也不是往常的人,心下疑惑,也不肯上前。

牛牧之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这样的一个孩子遭了毒手,于是装作无意的样子从那孩子身边走过,低声而又快速地说了句:“仆人已换,于你不利!”

那孩子听到这话,一惊,看向牛牧之的神色就有些变了,还想再问几句,但是牛牧之害怕那几人发现自己,说了这两句话后,便急急走开了,没有给对方留下问话的机会。

牛牧之回到牛二河身旁,借着牛二河的身躯挡下了那几个人的视线,发现对方果然目光朝他们父子俩这边看了过来。

但是,可能是对方把心思都放在他们的目标对象身上了,分给牛牧之的注意力也没有多少,牛牧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那边的孙琦,也就是那个孩子,听见牛牧之的话,皱着眉头,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其实心理上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他是一个重生者。

其实他的身份很尴尬,他是家中独子,可是却不是从嫡母肚子里出来的,他是个庶子,他生母生下他就去了。

前世,嫡母善妒,他虽然有父亲爱护,但是后宅之事又哪里能事事都顾到呢?他为了在嫡母手上讨生活,做小伏低,事事顺着她,又幸亏她自己没有孩子,倒也没有太过亏待他。

当时因着为了避免嫡母多思,即使父亲要求他好好读书,他也不敢和父亲太过亲近,导致他在学业上并无太大成就,只得了个秀才功名。

还是在嫡母死后,他才有时间好好读书,考中了个举人,可是当时他已经四十了,也有了妻儿,要他再去考试,终究是不大方便的。他那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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