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一个穿着浅青衣裙的侍女惊慌地往书房跑来。
“什么事?”凌承元皱眉,面露不愉,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如今儿子正要道别,就有人跑过来嚷嚷,这确实有些叫人不耐。
侍女仓惶地跪趴在地上,说:“小姐、大小姐被一个道士打昏掳走,往门口去了。”
“砰!”凌承元身旁的桌子应声而倒,他猛地站起来,大步往府外走去,脸色十分阴沉,浑身散发出一股叫人喘不过气的危险。
“什么!”凌夫人也着急地跑出去。
站在一旁看了全程的凌风心中有股不好的猜测,眼角抽抽,不会把!鹿道长竟然能够干出掳人这种事?
将人扛到门口的时候,鹿蕴受到了阻拦。
凌府的护卫好歹不是吃干饭,一眼就认出了这小少年扛着的是自家大小姐,一群人拔刀对恃。
“站住!”护卫头领呵斥,“将我家小姐放下!”
鹿道长侧头瞧了瞧,他此时已经被七八个护卫给围住了,周身的大刀在黄昏下有些晃眼。
“她必须要跟我走。”不得不说鹿道长某些方面固执地要命。
护卫眼见这人坚决的语气,便知道此事是说不动了,大喝一声,举刀冲了过去。
“不可伤了小姐!”众护卫齐齐向前冲去。
鹿蕴眉头微微皱起,抽剑相对,他实在不喜欢这样兵刃相见的场景。
侧身闪过两把刀刃,右手一抬,手中的剑便弹开了向他而来的两把刀,在这昏黄的天空之下,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精彩,若是凌玉这时候是清醒的,恐怕会在心中吐槽武师傅,说好的不能身轻如燕,以一敌十的呢?这个鹿道长是怎么回事。
等到凌承元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一地的护卫在地上打滚□□,衣服上带着血,鼻青脸肿的,狼狈至极,这些护卫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身手不假,此时躺在地上只能说是敌人太强了。
跨过这些护卫,走到门外时,他就看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坐在马车前,面无表情地用一张帕子擦脸。
“鹿道长。”凌承元上前,浑身冰冷的气息收敛。
“吏部左侍郎。”鹿蕴对这个人有些印象,近日是见过的。
他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痕,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一滴滴地落在马车的木板上,染成艳丽的颜色,面不改色地将帕子绕手臂一圈,打了个结。
“还请鹿道长将爱女归还。”凌承元声音颇为冷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时已经将怒气压缩起来,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动他,这股怒气就会炸开来,周围的人都会被波及到。
“她身上有些古怪,我得叫师傅瞧瞧。”鹿蕴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性,师傅用皇权叫这人的儿子留在宫中,自己再带走他的女儿,想想便知道此人已经怒不可见。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她身上缠绕着数万冤魂的怨气,体内虽有凤鸣支撑,但她不过ròu_tǐ人身,怕也活不过十六岁,或许我师傅有破解之法。”
“你说什么?!”凌承元面露惊骇,他猛然想起儿子曾说过,玉儿会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鹿道长……我阿姐怎么会身缠怨气?”凌风早早就赶到了,听到鹿蕴的话,顿时忍不住询问。
这问题也为难住鹿道长,只见他白净的脸上明显愣了一会,眉头纠结地拧起,有些为难地回答:“这……我也不知,得去问问师傅。”
“要不我给你开个天眼,你自个瞧瞧吧。”说罢,他便在沾了点血,按在凌风的眉心,快速地画了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凌风只觉得眉心一凉,接着有股奇怪的感觉,他睁开双眼,周身的人身上都有黑色雾气或金色的光芒。
最叫人觉得刺眼的是鹿道长身上那几乎要刺痛人双眼的金光,而他身后的车厢内散发着深沉的黑红色雾气,恍若要凝聚成水,那黑红色雾气中隐隐透出一丝凤羽,鸣叫凄厉刺耳。
“这、这是什么!”他惶恐地后退一步,盯着那不详的黑雾,忽然瞧见一段龙身,金色的鳞片在黑雾之中格外明显,五只爪子被黑雾死死缠绕,金龙不甘地想要挣脱,很快就被黑雾笼盖。
“唔!”凌风猛地捂住自己双眼,灼外明显刺痛,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从眼中流下,沾到手上,他的双眼流血了。
“风儿!风儿怎么样?”凌夫人第一个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连忙将人的双手扒开,那猩红的血液异常刺眼。
鹿道长盘腿坐在马车上,说:“他的眼睛没什么事,修养三天便好。”
听到这句话,几人心中都松了口气,凌承元到底见识比较多,很快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风儿,你看到了什么?”
凌风此时双眼刺痛,不过倒也不能忍,心中的惊骇更甚,艰难地回答:“黑红色,几乎要粘稠成水的雾气,这雾气之中,我看到了一丝凤羽……还有、还有……”
他忽然顿住,说了一句:“爹,让阿姐陪我入宫吧,正巧躲避那些人。”
这话题转得生硬,不过两人也知道他不愿再说下去,或许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格外重要。
“我不同意!”凌夫人面容严肃,“决不能叫儿子女儿都入宫!”
她的一双儿女还那么小,竟然就要叫他们进入那暗无天日的深宫?这事决不能成!
“娘。”凌风急切地伸出手拽住母亲的衣袖,鲜红的血沾到了那名贵的布料,“娘,请您信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