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李随风救的吗?”幽深的眸子寒光点点,定定注视蓝芝晴,揣测着她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是他把我从杏林山庄接走的,之前已经与顾红袖接触过”。
李随风虽是顾尘徒弟,但仅限于传医养身,与杏林山庄的关系并不是太密切。
他若是怜惜蓝芝晴而将她接出杏林山庄是有可能的,以李家的忠烈来讲他应该是憎恶杏林山庄以蛊控人的手段的,那么五年来李随风没有能力解蓝芝晴的蛊,正好与简玉真所说的一致……蓝芝晴中的蛊比一般的厉害和复杂。
“那么顾红袖为何要将你劫走?”既然为顾红袖所控而被迫做事,那么顾红袖有什么理由来劫走她,而她与冰玉又怎么会调换了过来。
“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的害怕别人发现我的秘密,又如履薄冰的去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更怕病发时的生不如死,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起了杀顾红袖之心,但却未得成,冰玉为救我,在大婚前易容成我的模样进了王府,而我却被迷晕后易容成冰玉的样子,被李随风带出了盛京,我醒来后不忍冰玉为我送命不顾李随风反对,回了王府,可是已经迟了”,蓝芝晴说着握住他的手将匕首拉进自己的咽喉,闭上了眼:“来呀,杀我,求你杀了我吧……相信杀人这种事情对于驰骋沙场的你来说,像吃饭一样随意,我也好想解脱,可我没勇气自杀,你正好帮我做决定了,只是辜负了冰玉一番护主的忠心。”
冰凉的刀尖刺进皮肤,位置正是上次被猫抓过的地方,三道疤痕狰狞的爬在她白皙的勃颈,新鲜的血顺着伤处延伸至肩头的衣襟,印红她肩头一片衣襟。【92ks. 】
想起那次蓝芝晴的蛊虫复苏,像经历生死劫难一般脱一层皮,令他忆起童年时那刻进脑海的画面。
“焰儿,你是娘的希望,无论生活给你多少磨难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母亲说完喝下了俩杯毒酒,而其中一杯是给他准备的。
此后每当毒发,母亲那痛苦的表情,深深烙在他的灵魂。
他记着母亲的话,一路走来,多少磨难都挺了过来,万难压身却决不放弃。
“没出息的东西”,慕容焰忽然收了刀,一个翻转刀尖垂直插在桌子之上。
蓝芝晴睁开眼睛,只见慕容焰已经走到门口吩咐沉涛:“看住她,若是跑了你的脑袋就不用留了。”
脖子被划破的地方,此刻才感到了疼痛,对镜一看,微微一声叹息,又要留下难看的疤痕了。
“王妃”,月筑在外面轻声敲门道:“王爷差林煜送来了金创药”。
“进来吧”,蓝芝晴边擦拭血迹边说。
月筑推门进来帮着蓝芝晴将慕容焰送来的金创药涂到伤口,便退了出去。
人都散去,蓝芝晴在卧室翻出了笔墨,简短的把今天的事情做了交待,准备联络到李随风希望他替她圆谎,以防慕容焰去试探李随风。
“小白……”蓝芝晴爬到地上四处寻找,小白从大婚夜后一直在她这里,也没有人注意到它这只巴掌大的小白鼠。
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将纸条牢牢绑在了小白鼠的肚皮上,送走了小白鼠。
这一夜,脖子疼的无法入眠,亦不敢多做转动,想着要如何先救冰玉出来,想着慕容焰会怎样处置她,直到天蒙蒙亮,慕容焰带着简玉真到来,蓝芝晴干脆不睡了。
慕容焰坐在一侧看着简玉真为蓝芝晴包扎,只见蓝芝晴眉目青紫,神色憔悴,痛的时不时的呲牙咧嘴:“往日的硬骨头都那去了。”
“被狗咬伤,自然需要休息”,伤口包扎完毕,蓝芝晴看着缠上了白纱布的脖子,眉毛拧成一个结,这脖子今后是无脸见人了。
“听说你会弹琴?”慕容焰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接蓝芝晴的话,转移话题。
“会一点”,蓝芝晴之前被皇后许婚给慕容憬,靠的就是一手好琴艺,这事随着慕容憬拒婚在盛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难道慕容焰也对琴感兴趣?
“弹一曲给本王听听”,慕容焰一挥手,月筑会意去寻了一把琴来,准备好了琴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蓝芝晴为了今后的希望,只好顺着慕容焰,在琴案之前落座,调试琴音。
天籁之音从她手指尖缓缓流淌出来,琴声婉转,优美动听,慕容焰靠在椅背,透过窗户遥望天际。
自从母亲死后,他很少这样静心的去欣赏一首曲子。
婉姨说弹琴的重点不在技巧,技巧再好也不能登峰造极,弹琴时必得心境澄明若干净的溪水,有一丝杂质也不行,因为心怀杂质在懂琴之人听起来便是杂质。
而清泠于耳旁的琴音之主做到了这点,在这琴声下他渐渐听得入了迷,轻轻闭上眼,手指轻扣扶手,身心放松下来,优美的琴音流淌,轻轻的柔柔的,好像在母亲的怀抱。
多年前他也曾经弹得一手好琴,只是经过动乱和受过欺辱之后他再无闲心摆弄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偶尔弹奏几次听过他琴音之人说他弹的琴声技艺虽好却满是戾气,不堪入耳。
如此他鲜少碰琴,把大部分时间精力花在征战,如何掌握实权之上,亲娘那双温暖,灵巧的手弹奏出来的天籁之音,成为了他心中一片净土。
今日却在蓝芝晴的琴声中,听到了久违的熟悉感觉,她的琴艺果真是不凡的。
一曲完毕,慕容焰尚且意犹未尽,闭眼斜靠在软塌,不知是否睡着。
蓝芝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