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驿站只是一间茅草房,茅屋里有柴禾,锅灶,床铺,竟然还有些干粮,一切生活物品一应俱全,物品上面薄薄一层灰,锅灶下没有一丝的柴灰,显然是近来没有人居住。
她拍了拍床铺上的灰尘,把他扶到床铺上坐好,把炉子生起火来。又去附近的河里打了些清水来,放到炉子上烧着。
他静静坐在床铺看着她做这些,好熟悉的感觉,好温暖的场景。紧抿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睛绽放了璀璨的光芒,感谢老天给他机会。
蓝芝晴烧好一盆温热的水过来,放到跟前,有些不情不愿的解开他的衣服,目之所及,让蓝心辰为之骇然。手臂上足有四尺长的划伤,整条胳膊几乎被鲜血浸染,还有大腿之上那道深至露骨的刀口,除此之外密密麻麻的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蓝芝晴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这等外伤,这等疼痛这需要多大的耐受力和毅力啊!
“一点皮肉伤,不碍事”他不以为意,毫不在乎,似乎那只是一点点的轻伤,指着一处,破旧的木柜子道:“哪里有外伤用的东西”。
“你经常来这里?”蓝芝晴从柜子里找到一瓶白酒,给他清洗伤口。
辛辣的白酒倒在伤口,他闷闷的哼了一声,虽然没出一声,但是额头之上的汗珠却已滴淌成河。
伤口清洗完毕,蓝芝晴又取出工具来帮他缝合伤口。
“龙溪城的每个角落我都熟悉,这个茅草屋就是我和部将们搭建的”,慕容焰解释着,顺便借此来缓解疼痛:“我们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打猎”。
“哦”,蓝芝晴随口应了一声,伤口太深太长,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他安静的看着她给他处理伤口,阳光透过窗户铺洒进来,照在她的脸颊,晕染出柔和的光芒,一缕黑发柔顺的垂在胸前,羽扇一般的眼睫不时的眨动,双眸专心致志的停在他的伤处。
内心深处有一些柔弱的地方被触动,温馨细碎的往事接踵而至,轻轻敲打着慕容焰的心扉。一丝微笑在他唇际散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蓝芝晴一抬头,撞上了慕容焰炙热的目光和那一丝不掺杂刻意遮掩的笑,心中一颤,对慕容焰态度的转变感到莫名的烦躁。
慕容焰这是吃错了药?是那根筋不对?还是说从上面掉下来摔坏了脑子?
“伤口缝好了”,蓝芝晴“蹭”的跳起,赶紧离开这间茅屋,远离慕容焰那令人发毛的视线。
茅屋四周杂草从生,不过却有许多治伤的草药,她得顾尘所授,对医术有些了解,虽然不如李随风那般聪明,在短短五年就把顾尘的本事给学得差不多了,但是对付一些小伤小病她还是有信心的。
釆了一些外伤药后回到茅屋捣碎,给他的伤口敷上药。又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捡些干净的地方撕成条状,当做绷带缠上去。
“你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在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无论是后背上还是前胸,或多或少的有陈年的伤疤,万万想不到如此光鲜靓丽的外表下面藏着这么多丑陋的疤痕。
“仇人给的,亲人给的,敌军给的”,慕容焰像在谈论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皮肉伤,好了就好了,但心伤却是难以治愈的。
“亲人?”蓝芝晴有些不理解,但联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难猜出她所说的亲人会是谁?
他是王朝最强悍,狠辣的少年王爷,但童年时的心伤永远愈合不了。无论他的母妃犯下何种重罪,但都不至于被当作停战的人质被送往敌国做人质,受尽欺辱。
最可恨的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慕容焰伤重,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幸亏这驿站里还备有一些厨具和大米之类的东西。对于做饭洗衣这等丫鬟才会做的事情,她手到擒来,因为她生的小姐命,过的却是丫鬟的生活。
当天晚上一道新鲜的鱼汤和几样野菜准时出锅,看起来很有食欲。
“你抓的鱼?”慕容焰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心中翻涌起阵阵酸楚。自从复明后,他从未吃过张玉树做的饭菜。有次他亲口要了,而张玉树却是去山海楼买了最贵的最美味的鱼汤给他吃。
“嗯,每次君然过来我都会偷跑出来玩……”,蓝芝晴嘴角上翘,想起那些日子引人回味,无忧无虑。
与龙君然一起玩!慕容焰皱了皱眉,那个男人婆与蓝芝晴混在一起,想起来都觉得不舒服:“以后少跟龙君然接触”。
“……”,蓝芝晴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完了饭已是天黑,蓝芝晴捡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准备睡觉,虽然与慕容焰有过肌肤之亲,但要她心甘情愿的上他的床,她做不到。
慕容焰大概是伤重了,也没为难她,只是看戏一样看着她整理东西。
月上枝头,屋内的人儿已经入睡,慕容焰听着蓝芝晴均匀的呼吸声,轻身起床。
把蓝芝晴抱上了床,蓝芝晴被放到床上,动了动身子。
“梨花……”慕容焰轻唤一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双手曾经给他洗衣,做饭,给他按摩,给他温暖,而张玉树那双手柔弱无骨,不见一点茧子,他早就该察觉到这其中的古怪的。
此刻他恨自己,恨到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嗯……”,蓝芝晴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瑟缩一下身子,慕容焰把她搂紧一些
蓝芝晴迷糊中睁开眼,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