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行了只有不到十里,刀巴龙便号令舰队停了下来。原来,此处竟有一座小岛,说它是岛,其实也比礁大不了多少。
众人皆是满心戒备,惟有刀巴龙大大咧咧,以一副蔑然心机的表情看着众人。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刀巴龙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这喊声一起,倒是让人心安了几分,这海盗头子走南闯北,有几个“海朋盗友”倒也不足为奇。
奇的是,刀巴龙喊了十几遍也不见应答,此地仿佛一座荒岛。
刀巴龙表示很受伤,纵然自己面子不够,古扬都来了总不至于闭门谢客吧。
咝咝!咝咝!
先是草蛇穿丛的声音,随后便是哧哧哧哧聚拢的声音,众人只觉得万万千千的细微之物蜂拥而来。
哈哈哈哈!刀巴龙发出一丝罕见的清亮笑声,“大主!这仪式如何?”
古扬的情绪完全没有被带动的感觉,他只觉得这四面八方都是危机,“刀疤,我知道你为何要双头奉上了。”
“哈哈哈!为何呀?”刀巴龙竟还饶有兴致接起来话……
“因为一个脑袋根本不够砍啊!”
“别闹,别说笑!”
这片天地,黑压压的,甚至有些像天灾之前动物的本能反应,密密麻麻的蟾蜍、小龟像潮水一样汇聚而来,一个随时都在涌动的毯子就这样凭空出现。
“这里是不是,叫雨孤岛?”
“哈哈!大主就是大主!看啊,这就是你的排面啊!”
古扬真是恨不得把刀巴龙砍成排骨和细面。
先是地毯,而后墙壁,整个雨孤岛,万物一体!
一袭蓝衣,拖撒三丈的裙摆,那个眉间四叶草的男人,凌物而出!
“答岸!快看看是谁来了!”刀巴龙变成了一个牵线人,故人重逢的欣喜接连腾转,脑海欣然的画面简直不一而足。但转瞬间,刀巴龙便冷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左右的二人,像两个冰窖。
这,不对啊!
“天有不测,人有旦夕,古扬,君子不立危墙,你又何必以身犯险?”
“君子之言,不适于我。”古扬面色不改,“当初苍蓝之角被人涂了毒,绝非古某本意。”
不似从前轻灵明澈,海答岸的笑声透着几分狞烈,“你既未把我毒死,便知早晚会有今天,我曾发下重誓,今日得圆!”
刀巴龙一看完蛋了,随着海答岸这笑声一息,无处不在的海骷髅像蚂蚁般一层摞一层,接天连地轰隆而来!
“大主!我对不起你啊!”
漫天的海骷髅不仅围向古扬等人,更是大量向岸边涌去,若是霸天战舰被凿烂个七七八八,还谈什么望公角会师、西海霸权。
“海答岸!杀人可以,别动船啊!”刀巴龙急声呼喊。
“一个个权谋者,落在我这滩上和丧家的狗有什么区别?”
“误会,全是误会啊!”
刀巴龙刚说完,忽见古扬猛然侧过头来,“别说这些不管用的,像这种糊涂蛋,给我骂醒他!”
刀巴龙苦得像喝了三斤胆汁,“大主,都这时候了就别过嘴瘾了吧……”
古扬神色一冷,刀巴龙张口就来,“海答岸!你这脑子进屎的鳖孙子!脑瓜子和臭鸭蛋一起腌过!臭气熏天狗都不理的死鱼头!我大主要是有愧于你,他会上门来送死?你这个脑子除了会玩玩海骷髅还能干啥!”
“那什么角蓝之苍根本就是中了他人的离间!大主这种核桃皮都要看看有没有用的人,怎么可能与你这大海扛把子结梁子!他早就盘算好,待这西海一统,你俩一人一坨,此来就是与你商量这事的呀!”
海答岸被喷的够呛,怒目圆睁细望刀巴龙,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猛一眨眼!
古扬呢?
“嘿嘿嘿嘿!”刀巴龙笑得邪恶,“小兄弟,你这火候也太差了,都不如我那海盗小弟呀,大海把你给灌傻了吧!”
寒风一起,背脊寒凉,海答岸刚一回头,一袭黑衣踏着海骷髅一路上跃,一个鼻息的工夫,漆黑短枪便抵在喉前。但他毫无惧色,脖子一昂居然直直迎了上来。
画穹一撤半入袖,古扬脚底如抹油、步履穿花起,一个急转便抹到了海答岸背后。霎时间,海答岸只觉得一身刚骨锁住了自己。画穹抵在海答岸下巴,微一震立时便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本是颇有阵型的海骷髅四散开来。
天近晚,岛上的一个山洞里,海答岸幽幽醒来。看着古扬的背影,海答岸的情绪并未显得多么激动。
古扬道:“很多人眼里,我古扬是一个最懂利弊的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说这辈子把什么做精了,非这一个利字莫属,它也是我能走到今天的根本考量。”
“涂毒苍蓝之角,不止引你无穷恨意,更无异于自断手臂。你领海骷髅还是深海魔漩,于我而言有天差地别的不同,我岂有涂毒的理由?”
海答岸缓缓起身,“我是古海族之后,手上染尽豚鱼海鲨的血,所有与此相关的人都休想安生!”
“古海族,多么纯净的一个名字,不过即便你染遍了豚鱼海鲨的血,你依旧是最纯洁的后人,该为此庆幸还是悲哀呢?”
“你说什么?”
“东岸渔王宁氏,根本就是用古海族驭兽之法来捕鱼,几百年上千年里,他们沾的血才是忤逆之血。”
“你胡说!古海族是以护佑为使命,怎么可能像你说的!”
“东岸渔王为西海第一鱼仓,宁氏是声名远扬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