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希瞧着是个好拿捏的,平日里也是不争不闹,可出生在皇权家的人,其实又有几个简单的?
他本是由着闲散王爷的名号等级,却在一年之间稳定了朝纲。
如今,他这个皇位,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要拉着他下台?
可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他蔺希坐上了这个皇位,又如何会听任这些大臣的摆布?
在自己毫无可用之人的情况下,却仍旧是将这皇位坐稳了。
好月说了这些,苏南听着只觉着十分唏嘘。
“都说王位之下要践踏多少鲜血,果然啊……”
好月重重吸了口气,“鲤鱼老农司是二皇子的亲舅舅,而二皇子早在前年也已病逝……身前,二皇子与当今圣上,曾因一个女子而闹过不快,而二皇子,更是因此而活活气死!”
其中的曲折,好月并不知晓,而她知晓的这一切,也都是在各方人士嘴里零零散散的听来一些而拼凑起来的。
苏南听到此,这才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
“所以,老司农对皇上,多少也是有些看法?”
“你说呢?”好月抬眸看他,反问道,“若你亲外甥被人活活气死,你可还会认真替那人做事?
其实老农司是个好官,他在先皇手上一直任职,做事也是任劳任怨。
便算自己亲侄子被‘领头’上司给活活气死,却也没有公报私仇,以自己的官职去动点手脚……只做到无功无过,不出错,不挑事,但也绝对不会做任何政绩。
苏南摇摇头,叹息,“皇家的事啊!可真是复杂!”
“如今我是皇帝的人,而皇帝在他面前,也很是直言的说想要重用我,若是我不拿些真本事,若是不高调一些,若是处处都要恭维他,皇帝,要我又有何用?”
其实说白了,他们两人的立场不一样罢。
李瑜以为,稳定好如今的趋势便好,无需再折腾什么幺蛾子,也别做什么大举动。
可好月以为,这是一次她必须要把握的机会。
如此一来,两人在某些方面便有了争议,有了各自的立场。
苏南到此,也总算是听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庄上有许多人都瞧不起咱们……我也些回听着他们在说你了!”
“随他们说!”好月不以为意,“做大事者,若是连这些流言蜚语都要处处计较,又如何能成事呢?任由他们说罢,到底,他们也只能过过嘴瘾!
只有弱者,在不能出气时,才会过过嘴瘾,在心里上寻求些安慰!你何必听了?”
况且,她一直觉着,若是连这些小人物的流言蜚语她都要去斤斤计较,那她的心就太小了。
心小,又如何能成大事?
这也是为何当初她在南梨村时,任由那些留言四起,而她却是连个辩解都不未曾辩解一分。
苏南点了点头,“听你的!”
好月闻言,只是笑笑,“今后咱们两人携手共进的日子还长着,你是一个可塑之才,也不可如此浪费了……我替轻言请了先生教了她读书认字,你若是无事,也去听着些!
还是那句话,读书虽不一定能出人头顶,但不读书能出人头地的,却仅是个别!”
对于轻言,好月也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她问轻言,想学什么。
轻言说,要认字,要习武,不做一个废人,今后能替好月做事。
好月听着这些自然觉着十分头疼,可左右想了一番,还是给她找了两个先生。
一个教文,一个习武。
在好月的认知里,习武比起绣花来,更要有用的多……一个有本事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去欺负?
苏南点头应了声,“知晓了!”
二人一路聊着,到得王府时已是天色躺黑。
才正好在门口下得马来,便立时有一个内侍上前来接过马缰,将好月的马与苏南的马牵去了马厩。
而今日得门口,却又多站了几个内饰。
正在她深感好奇,莫不是府上来人了时,便又见得青鸣疾步而来。
一见着好月,便先是行了礼,“姑娘,圣上已在厅内候着您了!”
“圣上来了?”好月眉头一簇。
这大晚上的,他来作甚?
青鸣只垂头,“是,如今正在花厅内候着,吩咐青鸣,若是您回了,便让您先去一趟厅内面见了!”
好月闻言,哪儿还能想着去洗漱换身衣衫?
当下,便朝着厅内大步走了去。
到得主院之时,便见得郭怀带着几个侍卫守候在了门边。
那郭怀一见着好月,便朝起笑得十分灿烂。
“姑娘可算回了,圣上已等您许久了!快些进去罢!”
郭怀的声音特意的压低了许多,好月见此,便也只朝着他点头,应了一声好,而后便入了院子。
彼时,那主院的大厅之中,门扇正开着,而里头则是一个青衣男子正单手负立与身后,又单手拿着书本正在厅内来回走动着。
他看书的模样倒是十分认真。
烛光将他的倒影拉的极长,连带着睫毛都根根分明。
他的侧面,的确很是好看。
且不说旁的,但说这男子容貌,只怕也使得有不少女子而为之倾心,且莫说,他还是这大南江山的主宰者。
恰好到得大厅门口,蔺希听着动静便抬起了头来,朝着她的方向瞧了去。
此时他正背着烛光,拉的老长的影子却恰好落在了好月的半步之前。
男子将捧书的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