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忽然的转变让北冥夜愣了愣。
可对方却已经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将手中匕首又插回了绑在腿上的刀鞘里。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闪了闪。
在好月几乎不可见的心里,有了几许失落。
但北冥夜向来是个调节情绪的高手,便也如同了平日一般。
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陶玉瓶子,朝着好月说了一声让她接着后,便扔给了她。
“这是什么?”
好月拿着瓶子左右瞧了瞧。
虽说不用猜就知晓里头定然装的是药,可好月依旧是很好奇,这里头会装了什么药。
按照北冥夜一度奢华的性子,连些个金疮药都得用玉瓶装着,那这以陶玉装的药,又会是什么药?
“药丸!”北冥夜瞧了她一眼,便径自走向了她的床边去,“唔,每日服用一颗,你的余毒不日便可清了!”
话间,已是坐在了她的床上,干脆的去脱了自己的鞋子。
好月见此,忙是走了过去。
“你这是要做甚?”
“呵!”北冥夜将鞋子脱了,在床边摆放的整齐,闻言,抬头看了好月一眼,“睡觉!”
“睡觉?”好月眉头紧皱了起来,“这是我得床,你、你睡了床,那我睡何处?”
北冥夜唇角斜斜一勾,桃花眸勾魂夺魄,薄唇轻启,“那就一起睡呗!”
如何能一起睡?!
好月瞬间只觉着头上布满了黑线。
而对方却再不管她,一将床幔放下,直接掀开了被子便缩了进去。
好月本想再说什么,可又一想此处是驿站,若是再多要一间房,定会引起怀疑……北冥夜这回来的,着实是让好月解释不清。
又瞧着他的确似很是劳累的模样,那要出口的话,到底还是没在多说。
她这身子本就虚着,经过方才北冥夜这么一闹,好月只觉着浑身都似是虚脱了一般,只想找个地儿好好躺躺。
而这房中仅有一张床,连个软榻都未曾有。
罢了罢了,她先去凳上坐坐罢。
可奈何才回身,准备往茶几边上走去,便听的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还不待好月反应过来,便只觉着一阵翻转,身子竟是被北冥夜打横抱了起来。
“你说,亲与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又何必在乎睡一觉?”
话罢,他又抱着好月将房中的蜡烛吹灭,在好月哑然发不出的声音里,抱着她往床上走了去。
这是好月第一回被人如此抱着,且还是被北冥夜如此抱着……
脑中有片刻的当机,而再反应过来时,身子已是被仍在了床上。
因着床幔被放下的缘故,整张床的空间里均都一片漆黑,而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与对方的呼吸声。
“我……”
好月正想说话,却直接被对方打断。
“嘘,让我睡会!”
那声音里,带着往日不曾有过的沙哑与疲惫,好月本想说自己去坐着便好,可话至嘴边,到底是咽了下去。
身子又被他轻柔的抱在了怀里。
好月忽然很是无奈。
没错,她的确很喜欢听着北冥夜有力的心跳声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跳动,如此,让她很有安全感。
仿似整个世界都变得很美好。
她喜欢接触北冥夜。
尽管嘴上一直说着抗拒,可心中却不是如此的。
何时她竟变成这样子了?
想来干脆,果断的她,不过是遇见了一个北冥夜罢了,却成了她最是讨厌的模样。
自己如今这正式,是否能应了一句成语。
欲拒还迎!
半推半就?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被抱着睡一宿么?反正她也不讨厌……那就代表不吃亏……
睡罢,睡罢,那就睡罢!
如此一想,好月连带着呼吸都放的轻缓了些,身子也没了方才的僵硬。
北冥夜并未曾睡着,如今又感受到了她忽然的放松……唇角不禁勾了起来。
无甚干系,追妻嘛,总得是要耐耐心心的才好,余生之路还很长,他不怕。
再过两月,她便十五了。
两人同床共枕,便是连被子都盖的同一床,可偏生如此亲近的模样下,两人却又心思各异。
北冥夜想的是,要想如何的法子,将好月娶回家。
好月想的是……她也不知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着脑中当中此时乱七八糟,一片空白之下,心中又乱。
最后的最后,便又干脆想起了如今的局势来。
嗯,如今的局势。
顾宴如今在朝中掌权,而蔺希手中已经掌握了苏巍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而王程意如今身子又渐渐好转。
若是所料没错,想来蔺希这两日就要动动苏巍了。
届时,一旦动了苏巍,王程意果真是清白的,那……
“小月儿!”
正在他细细思虑间,耳边传来男子带着磁性好听的声音。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间,那一声小月儿,又唤的很是温柔。
好月的心……又乱了。
“嗯?”她轻应了一声,又觉着好奇,“你不是困了么?还未睡着?”
北冥夜轻笑了一双,笑意里带着几分爽朗,“美人在怀,小爷又不是柳下惠,如何睡得着?”
“那你既没睡着……那我……”
似是知晓好月想要说什么,北冥夜又道,“你难不成就不好奇,刺杀你们的,是何人么?”
不得不说北冥夜这坏小子就是能抓住好月的心思。
好月当下又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