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之后,刘氏正好将晚饭做好。
而晚上吃的,便是安邦最是喜爱的红烧鱼。
饭桌上,刘君子便将今儿个看的情况与刘氏说了说,依照好月的想法,想要建造豆腐坊,还非那地儿不可了。
家中无男人,刘君子便算是个决定权重的人。
听着自家弟弟也说此事可行,刘氏当下便点头应好,将此事给定了下来。
此事一敲定,最高兴的莫过于三姐弟。
吃罢完饭之后,一家人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各自开始上床睡觉。
家中地儿极小,刘君子又过弱冠年纪,自然是不得与大家伙儿一起挤住。
幸好午后刘氏将偏房整理了出来,倒也是能勉强入睡。
待第二天吃罢完早饭之后,刘氏便开始着手买地契以及找木匠的事儿。
买地契却是极好解决的。
那地正好是里正家的,是以当刘氏上门拜访,有意将这地买了时,里正当下便同意了。
上好的水田一亩地最多也不过十两银子,可里正一开口,这块荒废了良久无法劳作的地,却需要二十两银子。
这价格超出了刘氏一半的预算,正想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买下时,尹好月直接推了推刘君子,是以他给钱。
由刘君子来给钱也是有道理的。
刘氏在南梨村可谓是最穷困的人家,若是由她一时间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只恐人家多疑,会打她们家主意以及各种猜测。
而由刘君子来给,却又是不一样。
是以,但里正接过那二十两银子时,只是深深的看了刘君子一眼,而后再笑着干脆将旁边的五分地也一道送了。
便算送了这五分地,里正得了二十两银子也只赚不亏,反而在刘氏心中还落了个好。
这算盘倒是……打的极精准。
将地契之事办好之后,便又开始着手找木匠事儿。
尹青山一家子是打父辈时迁移入南梨村的,是以尹青山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老爹老娘也自然接了去。
如此,在这南梨村中,倒也没有了多余的亲戚。
南梨村唯一的木匠是个近花甲之年的老头,大伙儿都尊称一声王老。
他打二十岁出师,到如今已是近四十年,对于木块而言,闭着眼睛都能给做出花样来。
本也在扬州城内开了一家铺子,只可惜膝下唯一的儿子是个爱赌的,将家里家产赌光了不说,听说还得罪了扬州城内一个极有权势之人,被人打折了一条腿。
如此,这才毫无法子的又迁回了南梨村,平日里在村里接些小活计来糊口。
当一大家子再找上王老时,听着刘氏说想建个豆腐坊,当下便愣了愣。
捧着手中的茶杯大口喝了口水,咕噜一声咽下,他再道,“尹家媳妇啊,这建设,可不是玩笑的事儿……”
刘氏的家庭情况如何,可是大家伙儿都知晓的事儿,这家中买个药都需要赊账呢,哪儿还有这银钱来建造豆腐坊?
瞧着刘氏正微皱着眉头,王老便又替她分析道,“你家无地无山且先不谈,这建豆腐坊需要的木头可着实不再少数,我这工钱你们倒是可晚些给,可这木头……怕是难赊了……”
原来他竟是如此想的。
刘氏当下脸色也有些窘迫。
自打被尹青山休弃之后,她找村里便都是赊账。
有些人讲些情面的,倒也由着她赊,可遇上不讲情面的,刘氏可回回都碰了壁。
“您老放心,这回我不用赊账!”刘氏将头微微低了些,“您说多少钱您开口便是,绝不拖欠半个铜钱!再者、地面已经谈妥了,就三里路那块靠河的地儿!”
王老闻言,一双浑浊的眸子立时露出惊讶来,“尹家媳妇……你这……”
开玩笑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刘君子便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为十两左右的银锭子来,“您老放心,我姐说这事儿不拖欠半个铜板就绝不拖欠半个铜板,听人说您是这附近村落里最有名木匠大师,这事儿便全然托盘给您老了,这银子给您来前期置办些物什,之后还想要的,您请跟咱开一声口!”
刘君子说着这话,再加上桌面上这十两银子。
王老头当下眸子一转,沉了沉声之后,便也点了头来,“既然如此,那事情倒是不难办,我从业四十来年,也认识了不少同行,等会子我便去找找人来,定给你们将这豆腐坊建造好!”
刘氏与刘君子一听,王老既然答应了,那此事也就成了,当下便谢道,“那此时就劳烦您了!”
“哪儿劳烦,哪儿劳烦!”王老笑着,“那这事儿就如此定了!你们姐弟两且在家里等着,明明儿个早上一定会替你们将人找齐!”
“好!”刘君子回以笑容,“那咱们就等您得消息了!”
于是,二人又客气的聊了两句,刘君子与刘氏这才带着安月三姐弟走出了王老家。
待人一走,王老婆娘周氏便从内房走了出来,瞧着桌上那锭十两的银子,再瞧着已不见人影的院子不由有些惊讶。
“你说这银子她们是打哪儿来的?”
十两银子啊,在这村子里,家中能有个十两银子的家庭,已算是家境不错了。
王老又捧着自己的茶杯大喝了一口茶,“肯定不是刘尹家媳妇的,瞧来,要建造什么豆腐坊,也是她娘家弟弟的意思!”
“娘家弟弟的意思?”周氏便更是不明白了,“既然是娘家弟弟的意思,那上三里路建什么?尹家媳妇娘家是桑梓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