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带着几分凉爽,吹散了白日里的炎热不适。
今儿个乃为十五,天边的月亮却是出奇了的圆。
秦家院子里红色灯笼挂满整个院墙,屋檐下的红绫随着夜风而飘荡,乍然看去,倒真似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场景。
院子里的宾客已散去了不少些,只余下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汉子依旧在酒桌上大喊着继续喝,继续喝。
北冥夜送好月回院子,选的是一条僻静得道。
此时,这院子当中,红绫飘飘,灯笼喜庆,九玄之上银月高悬,二人的影子被拉的极长极长,并排而走的步伐却是极慢。
耳侧隐隐可听得欢笑声,虫鸣声,以及风吹过耳的轻拂声。
许是二人走的太近的缘故,二人及腰的墨发被风吹过之后,则交缠在了一道,映衬在影子上的,是无比的缠绵与暧昧。
连带着衣角,都交缠在了一处。
因着这一幕,二人那本是十分平静的心,却忽然变得有了些无法言说的暧昧。
“我……”先打破这份沉静的人是好月,她瞧了一眼北冥夜,又低下了头来,“我后日,许得启程去京城了!”
也不知晓北冥夜得安排如何……可如今战事紧急,她是想着早些上京城的。
北冥夜闻言,伸手去牵住了她的小手,抿了抿唇,“近日来,我许还需得留在扬州处理一些后事,怕是无法同你一同上京的,只能差遣几个身手好些的人送你去!”
“无事!”好月忙是摇头,“这一路上我也能好生照顾好自己的,明日整顿一天,我后日便走!你处理完扬州之事后,再去何处?”
“唔……”
北冥夜听得明白的,好月这言外之意,便是想问她可否是要去京城。
不禁笑了,“你且放心,待我处置好扬州之事,便来追你!”
好月随着轻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清瑶,倒似是同你关系不错?”
这话中的意思,北冥夜只一听便听了出来。
这小姑娘,怕是吃味了。
有了这种认知,北冥夜笑的明媚了起来,“不过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罢了,她唤我一声北冥哥哥,我也不过将她当妹妹一般看待……你莫非,是吃味了?”
“你说呢?”好月眉头一挑,并不否认,“人家唤你哥哥,说不定是唤你一声情哥哥呢?唔,还一同长大的,那如此说来,还是青梅竹马了!”
北冥夜听了,笑的不行,“我还当你是个不吃味的呢,唔,倒是没想着你这醋坛子竟然打翻了!”
说着,他站直了身子,将好月抱在了怀中,“你这丫头呀,这一辈子我都只栽在了你手中,旁的女子我既不知晓也不识得,唯一知晓的,是今后只想同你过一辈子而已!”
这情话说的……并不高明。
可好月心中却似是被抹了一层蜜糖一般,十分舒畅的紧……
可这脑子当中,却又忽然想起了杜宣若。
在他怀中蹭了蹭鼻子,而后道,“前两日,我还见着杜家姑娘捏了你的捏人画像,宝贝的不行!”
“呀?”北冥夜一愣,“竟还有这桩事儿?”
“可不正是!”好月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满,“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瞧你到处惹得桃花,当真是……”
“那杜家姑娘同我有何关系!”北冥夜笑的灿烂,“之前这杜家姑娘落水,本就是你救下的,同我有何干系?这桃花,倒是你自己惹来的!”
“我惹来的?”好月当下从她怀中退出身子,蹙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北冥夜,“若不是你要下去救人,我可会去救?”
那时候的她,可的确不想管这种闲事……倘若不是北冥夜连考虑都未曾有,直接如此的跳下水中再险些丧命……好月又如何会去救那杜家姑娘!
嘿,这一救还给自己救上来了一个情敌。
还非北冥夜不嫁!!!
当真是……如今一回想起来,她当真很是无奈,这简直便是自己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好好好!”见得好月情绪将要暴走,北冥夜忙是顺了她的话,“是我得错,是我得错,谁让我生了这么一副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的模样呢……小月儿若是介意那杜家姑娘手中的泥人……唔,那我让人去‘拿’回来便是了!”
“拿什么拿”好月朝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拿了今日,难免她不会再去捏第二次……我总不能将那些个泥人小贩都给管住罢!
罢了罢了,今后你要收敛起来做人!可莫要再给我招惹桃花了,我这剪刀虽是剪枝锋利,可迟早有一天也会钝的!”
“是是是!”北冥夜立时狗腿应着,“好月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今后小的出门定然要将面貌给捂严实了,倘若有人再瞧上我,我便说家有悍妻……”
在悍妻二字出口时,北冥夜见得好月眸光扫过来,忙又是改口,“不不不,是家有娇妻!娇妻!”
好月冷笑一声,一脸危险的看向他,“年轻人,活着是件美妙的事儿,千万不要想着作死!”
说罢,直接从其怀中退出了身子来,而后再径自带头往前走去。
越过这个长廊,便是好月的院子了。
北冥夜大步上前,又将其从身后抱住,轻笑的在垂头在她肩上蹭了蹭,“我家小月儿生气的模样可当真是好看的紧,唔,这天下间的任何女子都无法比拟上的!”
“少贫嘴!”好月朝着身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时辰不早了,我得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