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不放心,夏威如今又身处在这大南境内,自然也就……免不了一死的下场。
上官云澈重重吸了一口气,半响,才无力的说了一声,“那你……便让他安乐死罢!”
“嗯?”好月又是轻嗯了一声。
上官云测则道,“落到皇上手中,他定会生不如死,此事……便算我欠你的人情!”
好月眼眸深了一深,“那当真,不见他一面?”
“有何好见?”说起此事,上官云澈只觉着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喘不上力气来,“当年,乃是他父亲带人、屠了我满门!”
无论是否是受大夏皇上的托付,总之……那杀人的侩子手既是夏家人,便已让上官云澈心中无法释怀。
也知晓夏威本是无错,偏生……又让他恨的牙齿打颤。
好月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曲折,如今听得上官云澈如此一说,她只愣在了当场,也不知晓要如何开口说话。
上官云澈则又道,“到底是一同长大,给他个……安乐死罢!”
倘若换做蔺希的手段,夏威必然是会在人前被人侩子手千刀万剐的。
“他……他一心想着要同画师见上一面……”
好月话还不曾说完,那向来清冷且偏偏有礼的男子却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连带着一双眸子都很是通红。
“倘若你的全家被人斩杀,你可会去见那个的侩子手的儿子?”
那要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好月到底是闭住了嘴,说了一声,“我、明白了!”
“罢了!”忽然,他又叹了一声,“你到底是一个小姑娘,让你去杀人,也有些强人所难……午后罢,待我将你所需要的东西画好,我自己走一趟罢!”
此时的好月,只觉着连任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带着心中都有了些莫名的沉重。
在上官云澈得院子里忙活了将近一个响午,而这一响午下来,除去刚开始所说的话之后,之后的二人再无多话。
午后,上官云澈换了一袭红衣,未曾再同好月说半句话,便朝着夏威的院子里走了去。
这个午后,终究是不得安稳。
待上官云澈走后,好月便一直待在了他的院子当中,青鸣找了许久之后,这才得以将她找着。
“公主,午膳已做好了,请您去用午膳!”
“不吃!”好月将眸子闭了起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你且让他们他们先吃罢,我还不饿……没有胃口!”
青鸣并不知晓她方才同上官云澈说了什么,可见着她那副无力的表情,不免又有些担忧。
“午膳如何能不吃?青鸣瞧着公主脸色不佳,可是否要请大夫前来把把脉?”
“不用了!”好月左右想了一遭,忽然又道,“伯言先生的饭菜,可是送过去了?”
“已送去了!”青鸣道,“公主交代要好生照顾先生,青鸣自是不敢怠慢!”
闻言,好月从凳子上站了起身,将桌案上所作的画均都用砚台压住,“你去多备一些,我午饭去找先生一道用!”
好月所说的话,青鸣自是不敢拒绝。
低头应了一声是后,便前去忙活了。
好月从上官云澈所住的落霞苑到得伯言所住的枫林苑,约莫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伯言彼时正在榻上瞧着书,身子微微斜靠,一袭青色长衫,又衬托的他儒雅且风度翩翩。
在这房间当中的桌上,则是还不曾动过筷子的饭菜。
好月在午时入了这枫林苑,而在伯言眼中却不见得有半分惊讶,仿似早便知晓了她会来一般。
待她入了房内,伯言将书本缓缓放下,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午饭时间,好月倒是有时间来瞧瞧在下!”
他笑着时,连带着眼里都含着几分灿烂。
好月轻唔一声,毫不客气的坐下。
“也不知晓先生在这院子当中住的可是习惯!”
“无妨!”伯言应声,正起身子将手中的书本给收拢了起来,随即笑着从榻上下来,“好月派人的照顾的十分周到,自是习惯!”
好月闻言,只浅浅笑笑。
“我还未曾用午饭,先生不介意同我一道吃罢?”
“乐意之至!”伯言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又伸手拿起碗来给她盛了一碗汤。
好月接过,道了一声谢。
瞧着伯言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拿着勺子小小盛了一勺,浅浅尝了尝那汤味,又瞥目瞧了一眼他,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方才,上官画师去夏将军的院子了!”
闻声,伯言那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笑的波澜不惊。
“想来、他应当是期盼着这一日的!”
可这一日,迎来的会是暴雨还是风霜呢。
好月唔了一声,“夏将军如今人在这京城境内,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难道公主不是早便会料到么?”
从‘好月’又唤到了‘公主’,话中之意,已是再明显不过。
好月倒并不多在意伯言如何唤她,只又道,“我知晓先生身世,只要先生全心全意教我安邦,我答应先生,在这五年之内,定会替先生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四字,让那面色不惊的男子这才有了微微的变化。
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愣了许久许久,直到最后……他干脆将筷子放了下来。
“只怕,公主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如今这京城当中,处处都是公主之事……倒是不曾想得,公主此回竟是假借大南皇上的名义的……”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