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十月中旬,海上的天气无比凌冽,海风刮啸的众人连连裹起了棉衣。
海风干燥的已吹裂了众人的肌肤,而舵手眼见着天色将变,很是担忧的瞧了眼那望着前方大海的女子。
“大人,只怕是有一场暴雨要下,这暴雨之后许会卷来大浪,这……可要如何是好?”
那舵手本是常年在海上掌舵之人,但从未想过要走得这许远,对前方的路充满了期待之余,又觉着恐慌。
他旁边的女子一袭深色棉裙,长发以簪子绾了一个很是简单的鬓髻。
她容貌似玉,五官精致,只是海风已吹得她肤色开始起皮,连着那本是十分滋润的唇瓣更是起了一层死皮。
可见得其气候干燥。
“唔!”她瞧了一眼那乌云聚拢的天空,又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海面,“先找岸,停至岸边,等暴风雨过去再走!做好应急准备!”
这已是他们出海的第十五日。
这十五日来,他们虽越过大波大浪,却是未曾经历过暴风雨。
在暴风雨的海上,只怕海浪会卷得更高。
简单的几艘船只,还不够那海浪吞噬的。
因着女子一句话,舵手心思这才安了些心思下来,不禁问道,“离咱们最近的岸只怕也需得两三个时辰才道!”
在这海上,明明瞧着可近,可若真走去,只怕也需要一些时辰。
“无碍!”她又认真瞧了一眼那乌云聚拢的天色,“想来还需要一些时辰才会落雨,先改变航向,往岸边停靠!”
舵手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而瞧着身前这个女子明明身子如此瘦弱,站在他身侧,却让他升起了安全感来。
他再不多做考虑,立时又改变了风帆,往近处最近的岸上而去。
待掌完了船舵,他则又问了一声,“姑娘,咱们应当先去哪儿?”
“往西而去罢!”女子声色淡淡,“西方有不少国家,咱们第一站,先去罗可蜜国。”
这是她所做的功课。
所谓的罗可蜜国,约莫同现代的欧洲差不多一个地域。
不过,那些国家如何一个一个的称呼,好月却是不甚知晓的,一切,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行,到时再看。
好月瞧了瞧那一望无际的海,又低头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羊皮地图来,她所走的每一处,所遇见的每一处,都会在地图上记录下来。
这即可为后人带来参考,也可算是一道完善的地图。
大南国还从未有人出过海外,她这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但古代的木船与现代轮船不一样,现代普通轮船若是顺风顺水,一小时约莫可行驶二十海里不等。
而这如今这海航全靠帆的古代,顺风顺水时,一个时辰也才不过十五海里左右,倘若遇见大波浪、遇见逆风等情况,还会停船等浪过去再走。
按照他们如今每日迷之一样的速度,行走海里不等的速度,这半月下来,竟是才出海七百多海里。
而去往罗可蜜国,却是约莫几千上万不等的路程。
这大约,一趟会走上半年左右的时间。
具体多少,好月也不知晓,但她已做好了准备,在船上备了几百人够吃一年的食物,且顺带还带了些钓鱼竿与一些个渔网等,好能随时补给食物空缺。
海内的鱼大多会有毒,不知名的生物亦是不少,如此,好月带了各种解毒丸之时,又带了不少银针验毒,无比得保证了安全与生存的问题。
以防出现紧急情况,她亦是做好了许多‘救生圈’,倘若真有意外,也可先紧急自救。
她此时正在认真的瞧着地图,却又见得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清冷少年走了来,再朝她递去了手中竹筒所做的简易杯子。
“喝口水罢!”
好月头也不曾抬,应也不曾应上一声,只拿着炭笔在羊皮地图上一阵写写画画之后,这才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在海上,他们不仅仅是带了淡水,还得自己想办法将海水变成淡水。
这是一道很复杂的工序。
所要耗费的物资也不小。
如此一来,在试过了蒸馏法之后,他们每隔几日便会上岸边去采用淡水来,打好够使用的,再继续往前走。
好月喝了水后,便又将竹筒递给了那少年,再朝其看了一眼,也不多语。
她忽然想起了那日冲动之下在宫门口朝着李瑜说了那些,进宫之后,她听得皇上恰好提起了李瑜之事。
如今李瑜已到了晚年,再加之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亦是不如从前,恰好在朝堂之上说起了告老还乡之事。
大农司的职位一旦空缺,便又将朝堂当中使人挣的头破血流的职位。
而李瑜却又在朝堂之上,不顾众臣之面,推荐了好月上朝堂。
这一举动,自是惹得朝堂众人许多不满。
且不说好月是个女子,大南尚且未曾开过让女子入庙堂得先列,便是她那小小的年纪,又如何能够担任得了这职位。
反对之人,几乎是满堂的文武百官。
而李瑜,便又拿着好月在南疆之事做列子、再拿着那冬季菜来同人说,让满朝文武百官心有不服,却又不知要如何辩解。
好月还记得,那次入宫,这才让她生出了无论如何也要航海出海外的想法。
说了一番李瑜之后,好月心中觉着自己这番话的确太过无理,便算她想做个救世主,又如何能控制人家的思想?
李瑜身上背负的乃是至亲之痛,倘若今后他安邦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