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不从正门走,其一是怕惊扰了刘氏等人,其二又怕刘氏忽然来房内找她,她不在房间而惊动了一家人。
大年三十的夜里她正好睡不着,倒是没想着还会有人送上门来解她的乏。
一路从窗户跳下之后,好月步子极轻的往着牲口栏方向走去。
恰好,来到栏外时,她正好听着里头鸡禽乱飞咯咯叫的声音。
她站在月光之下,双手抱着胸的看着里头的黑影动作。
直到那黑影完成手中的动作,再旋身准备离去时,却与一直端正站着的好月打了个照面。
那黑影约莫着是个壮硕的少年,身形约莫有七尺来高,迷蒙的月色之下,他发丝散乱,衣着极显单薄。
乍然瞧清楚他的容貌,好月一双眸子冷了三分。
“若不是今日见着了阁下,我还以为偷儿也是需过年的!”
她的语气极冷且又带着满满嘲讽,在这寒冬腊月里,又似是冷了几分。
“若不是在这瞧见了你,小爷也以为人是要入眠的!”
他的语气里亦是带着几分不屑,少年清冷的声音在这夜色里,凉如水,冷如冰。
好月眸子一眯,“偷东西也得看地方,你这明显是来找虐!”
“好大的口气!”少年冷哼一声,“今儿个倒也真好,小爷正好憋气了许久,得寻个人来撒撒气!”
说罢,他将左右手上分别抓住的两只鸡一扔,当下便朝她袭了来。
“那你只怕来错了地方!”好月神色一冷,在他拳头袭上来时,一个侧身闪过过。
一招不中,便立即又是一招。
好月闪躲有余,趁此机会直接近了他的身,再用自己的小腿缠住了他的腿。
苏南腿被绊着,只能空出手来要去揪她的衣襟。
毕竟是个小姑娘,他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一拳打在她的身上,会要了她的小命。
只是苏南如此想,好月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近身之后她的身子软如蛇一般无骨,再加上苏南衣着单薄,她想要寻找穴位便极是容易。
手腕一个翻转,落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还不待苏南将她的手拿开,便只觉着腹上一阵麻痛,让他顿时冷吸了一口气。
好月又是一笑,手腕翻转之地,均让苏南只觉无比麻痛,浑身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乘此机会,好月借力起身,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身形之迅速,在他躺地之时,她拿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尽管匕首未出鞘,可脖间冰凉的抵触却似是比这个天里,还要凉上几分。
“你可是服?”
她坐在他的胸口,从高往下的俯瞰着苏南。
尽管那双眸子隐藏在黑夜里,却仍旧让后者觉着有几分刺骨的冷酷。
“哼!”苏南冷哼一声,干脆躺在了地上也不动弹,“倒没想着小爷竟在你手下走不过几招,往日真当是笑看了你!”
“小看?”好月勾唇冷冷一笑,“你难道不知晓有句话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好月好歹也是实战过不少,对于方才苏南有意识的手下留情也是知晓的,心中对他的看法也稍改观了几分。
至少——绝对不是与狗子剩子这般如此无赖不要脸。
闻言,苏南朝着她又冷哼了一声,“小爷既然技不如人,吃个败仗也吃得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过年的说杀说寡,岂不是太不吉利了些?”好月眉头一挑,将匕首缓缓抬起,在手上转了个圈儿,再收入了怀里。
“你倒是闲情,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里歇息,竟然来咱们院子里偷鸡!”
她转刀的姿势极为熟练,看呆了苏南。
一双看着她的眸子,又深了几分。
倒也不瞒,他冷笑道,“你家的鸡喂养的多,丢了两只也发现不了!”
安月养了近三十只鸡,这话倒是不假。
在周边这三个村子而言,着实算是多的了。
再且,还不说那几百只小崽子如今也长大了不少。
“这就是你做贼的理由了?”好月忽然看他,一双眸子极冷,“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有手有脚的,竟然做这偷盗之事,也不怕脸上无光!”
苏南却是笑了,笑的极为嘲讽,“脸?要脸有何用?能当饭吃?今儿个我落在了你手里,我也认了!莫多说这些无用的话。”
闻言,好月深吸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站起了身子,敛尽了眸光中的寒凉。
“走吧!”她道。
她的声音极轻,在这寒风冷冽的夜空里,她这两个字似乎能被风吹散。
苏南从地上缓缓的坐起身来,身上的疼痛让他仍不住的嘶了一口气。
站起来时,他睥睨着眸子看了一眼立在他跟前,身子挺拔站立着的好月。
忽然他的心头升起了一个念头来,“狗子与剩子之事,是你做的?”
这件事情在整个南梨村与北家村闹腾了将近两月,最后还是陈氏与狗子娘没证据,这才算是罢了休。
只是恩怨却是由此结下来了。
此事苏南之前也万万没往好月身上去想,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也只当是狗子与剩子做人太过差劲,被别人报复了,再将责任推到了他们这批人身上来。
可是方才见识过了她的凌厉,且她的言语之间,也绝非如孩童一般。
再加上——他这批人,着实惹过她,这才让苏南如此想。
好月闻言,朝他冷冷一笑,“说话,可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