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好月一觉起来时,身旁已没了刘氏的身影。
伸手往旁边一探,却还有体温。
她向来觉浅,可刘氏起床她却是没有半点知觉,这倒是从未发生的情况。
缓缓从床上坐了起身来,深深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她这才下床将被子铺整好,再回房穿了衣物下楼去灶房里打水洗漱。
彼时刘老太与刘氏两母女正在灶房说着悄悄话,一见着好月进了门去,两人便也将话题终止。
再待她洗漱好出了灶房门时,两母女这才接着聊。
不用猜想也知晓聊的定然是安月找夫婿得问题。
虽不知最后结果会聊的如何,但想来刘氏会将结果告知于她。
如此一想,她便去牲口栏寻安月去了。
安月必定每日一天亮便会往牲口栏那处跑,瞧瞧她喂养的宝贝如何,是以这一找便一个准儿。
彼时安月正在喂养着鹅崽子,一见着好月入了院子,便立即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待近得她身前,安月问道,“你跟娘亲说了?”
“说了!”好月点头,卷起袖子顺手抓了一把食,丢到了鹅群当中。
她这一撒,小鹅崽子便挥动着翅膀争先恐后得挤了上去。
安月有些迫不及待,“那娘怎么说的?”
“娘说与姥爷姥姥商量商量!”好月又抓了一把撒去,“此事约莫着十有**能成得,你莫要担心!”
“可是……”安月却有些惆怅,“若是娘不同意可要如何是好?我现在……倒真是不想嫁人了!觉着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挺好的!”
“胡话!”将手上的食拍了干净,好月看向她,“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女人家最后还是要寻求个依靠的,只是你如今年岁着实也还……还年轻着,你若是想晚个两年,也可跟娘说说,只要娘同意了,这事儿十有**也能成!”
她到底是一个现代人,十五六岁就已谈婚论嫁,真实觉着心智太稚嫩了些。
可这个年代又有这个年代得生存规矩。
若是及笄了还未找夫家,拖个一年两年的,同岁的男子都已大多定了亲事,安月再想寻条件好些的,也只怕是为难了得。
现实就是如此,好的总会被人先下手挑了去。
纵管如此,好月却仍旧觉着,感情这东西,还真得讲究个缘分。
安月若还想留家两年也未尝不可,到时若有合适的,只要人品正,招上门来做女婿也是可成的。
再且,过两年,还不知她们家这生意会发展的如何,又怎得会照不了一个上门女婿?
自然,好月这些想法虽在心中打了个圈圈,却也到底不会跟安月说。
“我……”安月垂头戳了戳自己的手,“我不知晓要如何跟娘说……”
“也好说的!”好月道,“娘若是同意了招上门婿,那定然又要找媒婆打听,打听之后再去了解,起码着说也有小半年得时间,若是人品还行,咱们得挑个日子先过小定,再看日子过大定,这事一桩一桩的来,少说也需个年多的时间!再且——”
话说到此,她却又是立时止住了。
安月却是有几分好奇,“再且什么?”
“没什么!”好月一笑,扯开了话题,“大姐若是遇见了合适的人呢,到时候可指不定迫不及待的想嫁了!”
后面这话,自然是有打趣的味道。
安月闻言,脸上顿时红了一圈,“你可莫要打趣我了,过不了两年,娘就该操劳你的婚事了!”
好月笑笑,却也不接话。
她不比安月,安月性子弱,得需要一个男人护她宠她为她出头,将她当个宠成个小女人。
可她性子强,又讲究宁缺毋滥,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可将就着。
再且,她有几分戾气,若是没个能镇得住她的人,只怕不仅耽搁了自己,还祸害了人家。
方才她本想说——再且她若是真想再拖个几年,那便找找借口,能拖则拖着。
可话到嘴边,却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她若是如此说了,安月也如此学了,只怕会将她性子带偏的。
姐妹俩聊着聊着,没过多会子,安邦便唤她们吃早饭了。
吃罢完早饭,鲜味豆腐坊正常开业运作。
只是大过年的,刘君子不驾牛车去村子卖豆腐,只在坊内帮着劳作。
然而,让众人没料到的,却是有人上门来拜年了。
来的人大多是南梨村的人。
最先来的一拨好月有几分印象,便是之前来过的二婶子伍氏。
伍氏见着刘氏时,先是各种谄媚着打了招呼,再随着一道入了大厅里坐着聊天。
好月最是懒得去应付这些人,便寻了个借口溜出了院子,去了河道边。
安月是家中的长女,自然是要留下来倒茶待客。
而安邦又是家中唯一男丁,自然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好月之前也时常来河道边走走,只是如今正月的天气里寒风扑簌,直冻的她面红耳赤。
这条河却并非南梨村外的那条,不知源头从哪儿流来,也不知晓流往哪儿去,只是河两面却极宽,行驶几艘大船约莫着毫无问题。
水有多深她不知晓,翠幽得河面上深不见底,以石子投河,只能听见叮咚的声音以及水花溅起的模样。
河两岸本是长了不少芦苇,但建这大院子时扫落了一大片,是以想寻个芦苇丛,还得沿着河边走上一段路。
好月蹲在河道边,听着水流的声音缓缓陷入了沉思。
如今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