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李久路被限制“人身自由”。
几乎每次家长会过后都是这状况,她基本已经麻木了。
放学后在教室上一个小时自习,再去百花路小摊上随便吃两口,紧接着赶往约好的数学老师家里补课。
按小时收费,她每天补课两小时,一共两百块,在当时看来,是笔奢侈的开销。
李久路对江曼是有歉意的,她也试图配合,但发自内心的抵触完全不能让她专心致志,她根本不是学习那块料。
一对一教学不比在课堂,老师精力都为她一人服务,想溜个号都难上加难。
久路硬着头皮撑过两小时,期间打过几次瞌睡,从老师家里出来,胳膊已经被自己掐青了。
站在室外,她使劲深呼吸,一股冷空气吸进肺里,才终于活了过来。
拨出腕表看了看,九点过十分,街道上冷冷清清,连个行人的影子都没有。
她裹紧衣服,往老人院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车轮碾压着细碎的石子,一路开到她脚边。
驾驶位的窗户降下来,周克手搭着方向盘:“上车了,路路。”
久路向后退半步,欠身说:“跟我妈讲过,不用麻烦周叔叔的,我其实自己能回去。”
“你个女孩子怎么行。”他催促说:“上车吧,我也是顺路过来的。”
李久路犹豫片刻,实在找不到合适借口,只好硬着头皮拉开后座的门,坐稳才发现副驾位置还有一个人。
周克侧头:“这是陈叔叔。”
久路拘谨的坐着:“陈叔叔好。”
“你好。”陈瑞成回头打量她片刻:“上高几了?”
“高三。”
陈瑞成点点头,和周克说笑着:“这孩子安安静静,一看就挺懂事儿的。”
“路路很乖。”
陈瑞成没接话,车子驶了出去,速度并不快。
他手在大腿上打着节拍:“对了,老周,下月可能还有一批五保户要转过来,宏华乡的敬老院倒闭了,人员没处安排。”
周克顿了下,为难的说:“院里一共两百张床位,已经住满了,恐怕……”
“老周,克服一下吧,上面划分过来的,我也是没办法。”他语气挺强硬,拍着他肩膀叹口气:“实在不行就加床位,我看里面那间活动室挺多余,要不改成房间?”
周克:“加床位……”
李久路侧头看向窗外,耳朵自动屏蔽那些与她无关的交谈声。
冬天的街道要比往常萧瑟许多,两旁路灯也奄奄一息的支撑着。
几分钟过后,陈瑞成先到家,车里只剩她和周克。
周克从后视镜看她:“路路,晚上吃饭了吗?”他紧着眉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不了我晚上吃很饱。”久路赶紧说:“回去还有很多试卷要做,明天老师检查的。”
周克看着前方,轻松的笑笑:“你被你妈弄的精神太紧绷,她的做法我其实不赞同,上一整天课已经很疲劳了,晚上再接着补课效率不会太高的。”
久路想起刚才几次打瞌睡,这一点倒是很认同他。
车子还是在十字路口往相反方向开出去。
她望了望窗外:“周叔叔,我们……?”
周克哦了声,“你妈喜欢福林路的蟹粉粥,今天天冷,正好给她带一份。你吃吗?”
“哦,我不吃。”
停稳后,周克拿着钱包下去,久路坐在车里等。
他冬天也只穿呢子大衣,腕表露出半截,皮鞋在暗光下隐隐发亮。
周克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很大,衣角摆动,显得意气风发。
久路塌下肩膀,视线定在窗外,玻璃上慢慢凝结的雾气使他身影变模糊。
她抠着指甲边缘的皮肤,稍稍动一下僵硬的双腿。
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周克拎着打包袋坐上车。
买粥耽搁了些时间,他开车谨慎,到家已经接近十点。
老人院院门大敞四开,门前停了辆警车,红蓝交织的警灯在四周投下混乱的光影。
门口拉了警戒线,这一处从来都死气沉沉,此时却挤满看热闹的人。
李久路猛地前倾身体,心中狂跳不止:“怎……怎么了?”
周克表情凝重,刹车踩得急,迅速推开车门出去。
她最初以为是江曼出了事,怕得浑身瘫软,直到看她迎出来,才劫后重生般狠吸了口气。
江曼拉住周克,先是问:“路路呢?”
“在车里。”他拍拍她的肩:“发生什么事?”
“给你打电话但是关机,一楼住的王永发大爷自杀了,有人报了警,正在里面调查。”江曼焦急的说。
周克从兜里拿电话,看了看黑掉的屏幕,又揣回去:“别担心,我去里面看看。”
江曼点头,赶紧拉住跟过来的李久路,一同进入院子里。
尸体还停在房间,有法医进行初步尸检。
院子站了三五群人,警察正对老人院的工作人员询问笔录。
他们进去,有警察立即迎上来。对方姓吴,简短自我介绍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周克带到角落。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对,我是院长。”
“惯例询问一下,今晚七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在外面吃饭,然后接孩子放学。”
吴警官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哪里吃的饭?跟谁在一起?去什么地方接的孩子?”
周克说:“永府路的宝莱食府,和